雲聆“嗯”了一聲，掃完地就匆匆離開了。

回到教室，裴令儀問：“雲聆，你中午去哪裡吃飯了呀？怎麼等你好久都不見你人影？”

“可能人太多了吧，我沒找到你在哪。”雲聆心不在焉地回答。

裴令儀見她情緒不佳，便沒再多問。

這時，數學課代表走過來說：“雲聆，這是今天同學們所有的數學問題，麻煩你交給時老師。”

雲聆點了點頭，接過本子，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是高一一班的錯題本吧？放這兒就行。”時清壽指了指自己的課桌，頭也不擡地說。

雲聆把疊得整整齊齊的本重在其他班的旁邊，鞠了一個躬就自行離開辦公室了。

出門的時候，她還碰到了班主任于好，于好問了她幾句學習情況。

“雲聆，是來問題的嗎？”于好收住邁出的步子，低頭看了一眼垂眼走路的少女。

少女穿得厚重，豔麗的毛衣領子露在藍色的校服外，看起來尤其奇怪。

雲聆搖頭，臉不自覺地繃緊，說：“不是，是來交班上同學的數學錯題本。”

她很緊張，不管是見到陌生人還是老師，她都十分拘謹。

于好看出她的不适，難得放下嚴肅的表情，溫和地說：“雲聆，下了課我們不僅是師生關系，也可以成為朋友。”

于好有惜才之心，一開始她就對雲聆這個小女生很關注，後又得知她的家庭情況，她又多留意一下。

雲聆兩隻食指纏繞交叉在背後，眼睛還是忍不住看地面。

“雲聆，你的眼睛很漂亮，為什麼你總想着把它藏起來呢？”于好走近，拂開她的碎發别在耳後。

一向沒和老師走這麼近的雲聆自然是被吓得不敢亂動，那雙靈動的眼亂瞟。

在她眼裡，老師是長輩，是值得尊重的，也不是她傾訴的對象。

那是她以往的老師，而現在她發現了一個特例。

是這個看起來嚴厲冷酷的老師告訴她，她可以成為她的朋友，她的眼睛很漂亮。

她也可以大方，也可以自信。

*

回到教室，她聽到班級裡又出了其他讨論聲。

“聽說這次期末考試會作為分班的參考，你想選理科還是文科？我想和你一個班。”

“我肯定是要待在這個班級的。”

雲聆這才想起，離期末考試也不過還有一月左右。方才聽到兩人的聊天内容，她的内心是掙紮的。

她也想留在這個班級，但一班是理科的實驗班，對于她來說，是個不明智的選擇。

雲聆的成績是偏向文科的，起初高一剛入學那會是看不出來什麼，直至後面的考試她的文綜成績比理綜整整高出二十分，她才不得不重新重視起來。

“雲聆，你想好選什麼科沒有？”裴令儀一臉八卦的表情盯着她，語調悠悠。

雲聆望着她，想了想，“其實我想選理科，文科到後面應該還是有點難背。”

她笑了笑，一臉認真地說。

“還以為學霸沒有背書的煩惱呢，該說不說，選科還是要慎重。”顧星夷開着玩笑說，“我聽高年級的同學說，物理到後面可難了，整個年級及格的人少之又少。”

雲聆對于這個消息的接受度良好，跟着附和地點頭。

而裴令儀則是一臉苦瓜臉，看着自己的分數蹙着眉問：“那我選什麼好呢。”

雲聆直言道：“你選文科吧，文科你的優勢大。”

“那我要進文實。”裴令儀仰着臉，自信地說。

“你可以的。”

她分析過裴令儀的成績，理科分數不高，是文科的成績支撐她總成績考前，尤其是曆史。

裴令儀的曆史成績是年級前幾，政治成績也很可觀。

“以你的成績來看，文科是你最好的選擇。”雲聆說。

她後半句沒說的是，隻要裴令儀高二認真學，高三好好複習，準能考個好學校。

不确定的變數太多了，沒必要給人沒有希望的希望。

幾人各自聊完天，宿遲才慢悠悠地回來。

“诶！宿遲，你咋又是這時候才回來？”顧星夷低頭看了眼手表，疑惑地問。

雲聆也注意到他一下課人影兒就不見了，但這是别人的事兒，之前不好意思多問，這下顧星夷說出來了，雲聆也擡着困惑的眼看向來人。

被問的那個人抄着兜走過來，坐下，雙手搭在膝上，擡頭瞥了一眼把頭晃到他跟前的顧星夷，推了一手，說：“那年級主任找我談話，也沒啥大事。”

顧星夷聞言，笑着把這個話題揭過去了。

而雲聆望着默契地轉移話題的兩人，不禁思索。

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