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一聲驚叫,不光令樹上的鳥兒撲騰撲騰翅膀飛走,也讓樓裡炸開了鍋!
一群群人瘋狂拍打着沈秋吟的房門,“掌櫃的,别睡了!大事不妙!大事不妙!”
沈秋吟拖着隻有一半靈魂的軀體推開門,神色迷離地問:“怎麼了?”
“大理寺的官兵來了!”
沈秋吟沒聽清,掏了掏耳朵:“誰來了?”
衆人齊聲道:“大理寺!官兵!”
哦莫!誰?大理寺!官兵!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沈秋吟瞬間清醒過來,留在周公那裡的另一半靈魂也回了軀體,掃過衆人問:“誰,誰犯事兒了?”
衆人看着她,“你!”
“我?”沈秋吟指着自己。
衆人:“對!就是你!”
沈秋吟一時糊塗,她犯了啥事?她自己怎麼不知道!也就睡個覺,做個夢的功夫,咋就惹上了官司了?
難道這大理寺連做夢也管,她不過是在夢裡偷吃了一塊兒牛肉幹,這就來拿人了?不是吧!
咱們不帶這麼玩的呀……
沈秋吟發愣的片刻,章丘催促道:“掌櫃的,快去收拾收拾,大理寺的官兵還在門口等你出去,别墨迹了,火燒眉毛了!”
“啊!哦!”
沈秋吟“啪”的一聲關上門,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自己,然後跟着衆人去前堂。
果不其然,隻見大理寺的官兵将百膳樓圍得水洩不通,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官兵身後,百姓們又端着手看起了熱鬧。
有人展開扇子,一邊假模假樣扇,一邊慢悠悠歎道:“奇哉!奇哉!這百膳樓真是個神奇的地方,從老掌櫃去世,小掌櫃接手後,這門口真是一天比一天熱鬧!”
“可不是嘛!”有人接話道,“前幾天,有人吃壞肚子圍樓!昨兒個一群公子哥砸錢,今兒個大理寺上門!而這小掌櫃,一介女流,居然處變不驚,真是奇哉奇哉呀!”
聽了這話,沈秋吟抹了一把汗。
那位大哥,要不扇子也借我扇扇!
丫的!你以為我想呀?
咱也不想的!咱就想當條好鹹魚,吃好、喝好、睡好。可偏偏這麻煩自己要找上門來!這能怪咱嘛?
那肯定是不能的。
她在心裡想了一大通,最後也沒想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麼要遭此橫禍。難道是犯小人?她掐指一算,啥也沒算出來。
嗯,看來是該去佛寺上柱香了!
沈秋吟内心淡定,面上坦蕩,一旁的小二滿臉憂愁,生怕此一去回不來,紛紛上前說:“掌櫃的,您放心,你進去後我們也絕不背叛,必然将這百膳樓好好經營。你在裡頭也要吃好喝好!”
聽到這話,沈秋吟兩眼一黑,敲了一下他的頭:“進你個大頭鬼!都在這裡好好等着,掌櫃的去去就回。”
她說完,走出大門,大理寺的官兵上前一步,将官府蓋了印的文書放在她面前:“百膳樓掌櫃沈秋吟,有人匿名狀告你哄擡物價,擾亂市場,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沈秋吟接過文書,看了又看。
确定沒寫錯?哄擡物價,擾亂市場,她沒做過這樣的事呀!
不過,既然文書上這麼寫着,她也十分配合道:“好勒好勒,我跟你們走!”
命都沒了過一次,這大理寺她也不虛!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沒做過,自然也不會怕,此一行就當是去見見世面。
官兵執法也是頗具人情味,見她一介女流,也不押着她,不近不遠地跟在她身後,一路到大理寺。
公堂之上,主審官坐在上位,沈秋吟跪在堂中央,嚎啕道:“青天大老爺呀!冤枉!冤枉!”
系統“咦”了一聲,“宿主,正常點!”
“你不懂!電視劇裡面都是這麼演的,據說這樣可以博取大老爺的同情!”
系統:“你身正不怕影子斜!還需要同情?”
“好像是!”
沈秋吟也覺自己剛才的哀嚎浮誇了,清了清嗓子,又道:“大人,民女冤枉!請您一定要為民女做主!”
她說變臉就變臉,把主審官看得一愣一愣的,有一那麼一瞬間沒反應過來。
沈秋吟眨巴眨眼,這主審官想啥呀,咋沒動作?
系統:“他被你浮誇的表演鎮住了,頭一次見到你這種!”
好吧,是她的不是!
主審官久沒動靜,身邊的人看不下去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主審官這才回過神,猛得拍響驚堂木,“肅靜!”
有些尴尬!大堂本就安靜!
沈秋吟想,要不要配合他一下?
算了算了!這是公堂!還是要心存敬畏!
主審官也感到了一絲尴尬,但作為一個身經百戰,什麼都見過的主審官自然不怕,依舊自得道:“沈氏,有人匿名狀告你哄擡物價,擾亂市場,你可有辯解?”
“有,”她道,“自然有!民女沒有哄擡物價,都是遵循市場規則營生。”
“那告你的人訴狀上寫着,一道小龍蝦,你要價一百四十兩,此事可為真?”
啊這?
那一百四十兩可不是她要收的,是她那便宜哥執意要給的,不過這中間還有隐情。
她一臉堅定道:“假的!”
她将那晚的事娓娓道來,而後說:“我沒收他一百四十兩銀子。是他主動要花一百四十銀子買我的小龍蝦。但我知道這樣不對,最後隻收了三百文,剩下的都還給他了。您若不信,可傳他來問話!”
那天晚上,李保德拿了一百四十兩銀子執意要給她。
小龍蝦這玩意兒随處可見,花這麼多錢來本就不值。再加上她也不是貪财之人,更加不會收這錢,便隻拿了市場價三百文,就将剩下的錢還給了李保德。
李保德不願意,她又道:“你若真想花錢,不若拿去捐給城外的乞丐,他們很需要這筆錢。”
他聽了,覺得有理,也就沒再硬塞,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