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上有血絲,先用清水洗淨,而後将洗淨的羊肉切成小塊裝在盆裡,加入一系列佐料去腥,便放在一旁腌制。
腌制過的羊肉會更加入味,這是做烤串必不可少的一步。
他在廚房裡頭忙碌,她也沒閑着,搬出爐子,燒了碳放進去。
也不知道姜泊清在宮裡如何了。
一想到他,就想到了三千燈火。
那一夜的明亮,讓人久久也不能忘。
“喲,”系統打趣道,“我才走了幾日,你這與姜大人突飛猛進呀!以前十天半個月想不起他一回,現在才過多久,就開始想他了。”
“我就想他,你管得着麼!”沈秋吟和一般姑娘不一樣,臉不紅,心不跳,反而理直氣壯,才不怕它打趣呢!
“是是是!”
這個女人臉皮之厚,無人能敵,可系統關心的才不是這個,它關心的是:“宿主啊,我偷偷問一句,你喜歡姜大人嗎?”
沈秋吟想也未想答道:“自然是喜歡。”
若不喜歡,她也不會答應與他試試。
“可是,你們在一起後,你從未對他說過‘喜歡’二字。這是為何?”
“因為,”沈秋吟歎了歎氣,有些傷懷,“因為怕傷他。”
那時一句“姜大人我喜歡你”傷他太深,她怕再說喜歡,會讓他再度以為自己是戲弄他。
“但你不說,姜大人又怎會知曉你的情意。你不怕姜大人會心生懷疑?覺得你隻是因為感動才和他在一起的?”
“我沒想過這個問題。”沈秋吟如實說。
“宿主,我覺得你聽我的,咱該說還得說。喜歡要大聲講出來,被喜歡的人才會知曉。”
“嗯——,有道理,”喜歡就是要說出來,但沈秋吟話鋒一轉,“可我就不說!”
“你!”系統若有拳頭,此時已經硬了。
枉它細心教導,看來都是白費心思,不上道呀,不上道,咋這麼不上道呢!
氣死了!氣死系統了。
系統呼呼地發出電流聲。
“喲,生氣了?”沈秋吟調笑道。
系統氣呼呼地冷哼一聲,不理她。
這個不識好歹的壞女人!
沈秋吟笑嘻嘻道:“知道這叫什麼嗎?”
“嗯?”
什麼叫什麼?
系統不是很明白。
沈秋吟揭曉了答案:“這叫反骨,跟你學的。”
反骨?
“啊!咱們能一樣嗎?我是真反骨,你是假的!而且我從來沒教過你這樣!”
嗚嗚嗚!
宿主欺負人,它要辯論。
沈秋吟微微一笑,與它一戰。
他們過嘴上功夫的時候,李保德拿着串好的羊肉出來,擱在爐子上烤了起來。
因着這個,沈秋吟叫停,跑去他旁邊準備打打下手什麼的。
但手都還沒挨着邊,李保德就道:“用不着你。烤串的時候油煙大,你往旁邊去,免得熏着了。”
他這是鐵了心不要她幫忙呀!
好吧,沈秋吟也不強求,拿起鋤頭挖酒去。
“不都說戒了嗎?”系統道。
“嘿嘿,今日上元,一年隻有一回,當然得喝點。”
“呵!女人!”
真真是言而無信。
“略。”
才不管它。
“哼!”
臭女人!
沈秋吟搭理它,賣力挖着土,沒一會兒,酒壺的輪廓顯現出來。
這裡有不少酒,她蹲下身子選了兩壺度數低的酒,又将挖開的土悉數埋回去。
弄好後,她把鋤頭擱回原位。
反正也沒事做,她又躺在了臘梅樹下的搖搖椅上,目不轉睛看李保德烤串。
他吹得厲害,但還真有兩把刷子,動作娴熟,羊肉串在他手上烤得滋滋冒油,焦而不糊。
腌制過的羊肉已經沒什麼膻味了,又加上重油重辣,膻味更是去得無影無蹤,隻有一股濃郁的香味,叫人忍不住咽口水。
嫩紅的羊肉遇上烈火,不一會兒就變成了深色,顔□□人。
李保德仔細看了看,确定都熟透了後,撒上一把芝麻,又加上蔥花,色香味此刻俱全,沈秋吟不停地吸鼻子。
從前隻有她饞别人的份,今日輪到别人饞她,這滋味真不好受,她已經按捺不住性子,迫不及待要吃肉了。
她舔舔了嘴唇,目光炯炯有神,随着李保德的手移動。
終于,第一把烤串上了桌,沈秋吟急匆匆拿了一串咬上了一大口。
才烤好的串還有烈火餘溫,燙得人難以下嘴,沈秋吟卻跟餓死鬼投胎,甯願忍着燙呼氣也不願吐出來。
李保德見了,拆開一瓶酒放到她眼前,沈秋吟迅速拿起喝了一大口,冷冰冰的酒水遇到熱辣滾燙的羊肉,兩者的溫度得到綜合,她總算咽了下去。
“可燙死我了!”
就差一點,嘴裡就要燙起泡了,還好李保德遞上了一瓶酒,不然完都完了。
李保德笑道:“誰讓你猴急猴慌的。”
“這不是哥哥您手藝好,給我饞得流口水了嘛!”沈秋吟誇他的時候還不忘拍上一個馬屁。
哎喲,這妹子真會誇!
李保德笑的嘴都咧到腦後,忙道:“好吃多吃,好吃多吃。”
沈秋吟不說話,用行動回應他,很快幹完兩根串,接着拿第三根。
相較于她的速度,李保德慢多了,咬上一口串,還要喝上一口酒,看着十分悠閑。
沈秋吟吃得差不多時,慢了速度,也拿起酒來。
李保德一副追憶過往的模樣,悠悠地道:“咱們也算結緣于酒了。”
“是。結緣于酒,”沈秋吟點頭,“若沒有那晚的酒,咱們還成不了兄妹。”
李保德笑了起來,舉起酒壺,與她說:“喝一個。”
沈秋吟拿起酒壺,與他碰了一下,瓷壺與瓷壺相挨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他們同時仰頭,喝了一大口酒,對對方的情誼,盡在不言中。
系統忽然發聲道:“宿主,酒是什麼味兒。串兒又是什麼味兒。”
沈秋吟撐着頭,紅着臉頰,打了個酒隔,慢吞吞道:“酒是醇香的,串兒是辣的。”
“好喝,好吃嗎?”
“自然。”
她又端起酒壺喝上一大口,呼噜呼噜氣道:“不過呀……”
她說起了亂七八糟的話,系統知道,她醉了。
李保德也沒好到哪去,兩人醉醺醺的又演起了桃園三結義。
沒眼看,沒眼看,真真是沒眼看。
系統下了線。
沈秋吟和李保德各拿一雙筷子,正欲拜下去時,忽地又響起敲門聲。
她扔下筷子,醉乎乎地走過去打開門,定睛一看,竟然是姜泊清。
姜泊清的身後還站着一個老者,可沈秋吟管不了那麼多,她眼裡隻有眼前的郎君。
或是酒意上頭,她撲進了他的懷裡,嬌聲嬌氣道:“姜泊清,我喜歡你,真的真的。”
姜泊清一愣,他身後的老者似是被嗆到了一般,咳嗽個不停。
而後拍了拍他的肩,意味深長道:“泊清呀,好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