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吟立馬掉頭往大理寺的方向去,剛走幾步,就撞上了往百膳樓來的姜泊清。
她堆滿笑容,心想着這個趕巧了,連忙迎上去,“正要去找你呢,沒想你自個兒來了。”
姜泊清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低頭問:“找我?找我做什麼?”
不怕心上的姑娘發脾氣,就怕心上的姑娘笑。
姜泊清看着她那笑有些發怵,把近來發生的事都在腦中過了一遍,愣是沒想到哪裡惹到她了,能讓她笑成這樣。
沈秋吟甩開他的大手,兩隻纖纖細手攤在他眼前,笑言:“自然是讨賞了。”
“我可是聽說了,你破了此案,大理寺卿特的為你向聖上讨了賞,我是不是也該分一點光?”
“分光?”姜泊清明白了,不過,心下起了幾分壞心思,想要逗一逗她,故作不知問:“你分什麼光?這賞又從哪裡來?”
沈秋吟打了他一下,“少揣着明白裝糊塗。”
賞嘛,自然從他姜大人哪裡來呀!她要求不高,就小小一塊兒銀子就行,就當對她如此努力,積極幫忙的認可了。
姜泊清握住打他的那隻手,白皙、滑嫩,如一塊暖玉一般,忍不住一邊摩挲,一邊接着逗她:“我什麼時候明白,又什麼時候糊塗了?”
這人!千年的狐狸,談聊齋!好過分!
沈秋吟有些惱了,兩彎柳眉蹙起,嘴也嘟囔着。
姜泊清看着她,翹起了嘴角,他最愛看她惱起來的樣子,就像一隻爆炸的小貓。
她輕哼一聲,又打了一下,姜泊清将她另一隻手也握住,瞅她的眼神暧昧:“小娘子,你得說明白點,不然我可不懂。”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沈秋吟硬是聽出了幾分調戲的意味,她不禁紅了臉,擺脫他的手,“我不要了!”
枉她又是練功夫,又是破法陣,又是安排好戲!
沈秋吟越想越氣,瞥了他一眼,轉身不理他。
姜泊清害怕玩脫了,真把人弄生氣了,趕忙把人拉住:“有的,有的,别氣,剛才逗你玩的。”
“我不。就要氣。”沈秋吟與他唱反調。
她得告訴他女人心,深得很,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哄好的。
姜泊清一笑,握着她的肩把人轉過來,掏出一隻玉镯子,戴在她手上。
“還氣嗎?”他輕聲問。
沈秋吟擡起手,陽光下玉镯子晶瑩剔透,一點雜質也看不見,乍一看,那綠仿佛活起來,如水一般流動。
上等的帝王綠,價值連城,沈秋吟擡着自己的手,不敢動一下,生怕碎了。
“這……這也太貴重了……”她話都說不順,“我并非這個意思。”
說着,她就要脫下來還給姜泊清。
“别摘,”姜泊清制止住她,“送你的,多貴重都不算貴重。再說,這是我娘親留下的。”
娘親留下的?
縱使沈秋吟再遲鈍,也明白了。
剛剛消失的绯紅又悄然爬上了臉頰,姜泊清瞧着她的臉,笑道:“害羞了?”
“才沒有。”她不肯承認。
“是是是。”姜泊清不拆穿她,隻是笑盈盈地瞧着她,似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你别笑。”
她雖說着,可目光沒移開一絲,玉面郎君難得笑的眉眼彎彎,她舍不得不看。
姜泊清見她這副癡迷樣,笑意更盛,就如那勾欄裡的俊俏郎倌靠一張臉勾搭着小娘子。
他這一笑,沈秋吟連眼都不眨了,一動不動瞧着,似怎麼也瞧不夠。
“我好看嗎?”他故意壓低了聲音,似蠱惑。
沈秋吟沒受住,魂都給他勾沒了,止不住點頭,“好看好看。”
“那阿吟把我娶回家可好?”
“好呀好呀!”這般俊美的郎君,鐵定是要娶回家,好好藏起來,隻她一人看。
“就這麼娶太不重視了,阿吟難道不該給我聘禮嗎?我要求不高,一台金子就行!”
一台……金子!
沈秋吟的臉瞬間沉下,速度之快,可稱變臉。
“那也不是非娶不可!”
姜泊清敲了一下她的額頭,“财迷!”
“人不為财,天誅地滅!”沈秋吟說得理直氣壯。
“那我娶你!”
“也不是不行。我要求更不高,姜大人隻須給我準備十台金子就行!”
一想到那畫面,她就想流口水!
“金子到是沒有,不過賞賜到有幾台,就在家中,不知這位姑娘願不願去看。”
“家?你家?”沈秋吟驚了驚。
姜泊清說:“百膳樓。賞賜一下來,我就讓師傅直接送你哪兒去了。”
“哦。”沈秋吟莫明松了一口氣。
姜泊清這時卻攬住她的腰,往前一帶,她跌在他的懷中。
他下頭,拉近了與她的距離,深邃的目光不見底,像要把她吸進去。
沈秋吟想往後退一退,姜泊清不放,俯身在她耳畔低聲說:“阿吟若想回我家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