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幫忙,幫幫忙,求求你倆了!”李保德盯着那姑娘,蠕動着嘴,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
前塵舊事,該過的早應過了,他實在不想再被纏上,隻想解決了這出麻煩事。
沈秋吟動了動嘴,正要說話,姜泊清搶先一步道:“好說,一箱金子!”
“一箱金子!”
沈秋吟和李保德同時出了聲,一個眨巴眨巴眼,合計着一箱金子能有多閃,一個驚地瞪大了眼睛。
緩了好一陣,李保德才說:“兄弟,見過獅子大開口的,沒見過你這樣的!”
一箱金子!
他也不嫌重,把他給壓扁了!
“是嗎?那這忙……”姜泊清故作為難的樣子。
李保德扭頭看向沈秋吟,可憐兮兮說:“你不管管,由着你男人這麼坑你哥?”
沈秋吟動動了嘴,剛要說話,姜泊清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似笑非笑。
她無端的後背發涼,頭皮發麻。
沈秋吟縮了縮脖子,給了李保德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撇過頭去,絕情道:“哥,咱就是說,這忙不是我不幫,而是真的幫不了呀!”
她敢肯定,她若是敢幫李保德說話,下一秒姜泊清就會要了她的狗命。
吃醋的男人當真是惹不得。
這時,一直瞧着他們的姑娘哭哭啼啼道:“保德,你不能因為氣我而棄名譽不顧呀!”
本還猶豫着的李保德在她開口後,再沒有絲毫猶豫,果斷應下了姜泊清的要求。
一箱金子解決眼前人,他覺得值!
姜泊清得了他的應承,瞬間變了臉,反手握住李保德的手,含笑看着不遠處的姑娘:“是啊,咱三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重要。”
這個世界終究是癫狂了。
姜泊清為财折腰,李保德對沈秋吟求而不得,三個人竟然要好好過日子。
這丫的真是驚世駭俗!
但有腦子的都清楚,這不過是李保德拒絕姑娘的借口,情願賠上自個兒的名譽,也不要與她再有任何牽連。
看戲的人看得出來,姑娘自然也看得出來,所以她的臉色由白轉青,由青轉紅,像是被氣得不輕。
李保德歎了一口氣,有些心軟道:“柳娘,你别糾纏我了,從前的事,我們都不要再提了,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可好?”
“不好!”
柳娘情緒激動,走上前來,握緊了李保德的衣袖,姜泊清和沈秋吟很有眼力見地往兩邊閃。
李保德皺起了眉頭,甩一甩衣袖想要拂開她,可柳娘握得太緊了,他沒拂動。
她眼淚汪汪地看着李保德:“你從前那樣愛我,要我如何才能放下。”
從前種種走馬觀花在眼前重現,李保德的眼眶逐漸紅潤起來,鼻子也微酸。
“是啊!從前的我那樣愛你,可你帶給我的是什麼?”他看着眼前泣不成聲的人,質問道。
柳娘擦着淚,久久沒有說話,默了好一會兒,隻道:“對不起……”
“可是有些傷害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的,”他捏住了柳娘的手,迫使她松開,苦口婆心道,“柳娘,我在說最後一遍,不要再纏着我了,我們絕無可能!”
柳娘受不住他的話,瞬間失了力氣,跌倒在地。
不知情的人說着李保德太殘忍了,對一個如花似月,又對他用情至深的姑娘也能如此絕情,可知情者又覺得李保德還是心太軟了。
這場鬧劇最終以柳娘黯然離開作為結尾。
她一走,也沒熱鬧可看了,衆人嘀嘀咕咕散了去,倒是百膳樓因禍得福解了被圍之困。
沈秋吟高興了,姜泊清也高興,陸昭明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像隻花蝴蝶一樣,一溜煙跑到了後院,吃起了青團。
而不高興的隻有李保德一人,他喪着一張臉,不說話,雙目失神走進樓裡,尋了一處空位,靜靜坐着,活像失了魂。
到底是叫他一聲哥,見他這般樣子,沈秋吟也不好受,問姜泊清:“你知道原委嗎?”
總要曉得前因後果,才能找對法子開解。
姜泊清搖頭。
他也不知。
章丘這時湊到沈秋吟身邊道:“掌櫃的,我隐隐聽人提起過,是那姑娘把李員外綠了……”
“啊——”
沈秋吟不可置信,姜泊清也是一愣。
倘若真是這般,那她哥屬實是有點慘。
“去安慰安慰吧。”姜泊清提議道。
沈秋吟轉頭看他,“你不醋嗎?”
“方才鬧着玩的,”姜泊清摸摸她的頭,“阿吟,我們家阿吟這麼優秀,沒人惦記,才是有問題。再說,他那是情急之下的胡言亂語,我怎麼會聽不出來呢。”
沈秋吟笑起來,握住他的手:“咱們一塊兒去。”
主要是她不知道該說啥!
哭!
沈秋吟和姜泊清坐在了李保德對面,章丘很有眼力勁兒的上了一壇酒。
李保德二話不說,揭開封層,就是喝。
酒過三巡後,兩行清淚從眼中滑落,他掩面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