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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姝眉心一跳,好奇地順着聲源循望過去,在見到那張熟悉的臉雙目一瞠:“你怎麼在這?”
陳叙州同樣驚詫地愣了愣,而後想起那條短信,恍然。
剛才就猜測她在南中,沒想到她說的那個幻聽竟然真他本人的。
還真是巧。
他心中晃過一絲微妙,得到請進的回應後信步進來,揚眉應:“我來看王老師。”又問她,“你呢?開家長會?”
黎姝也從驚愕中回神,輕聲啊:“很顯然。我這個年紀也不适合讀高中了。”
雖然她前幾天确實做過類似的夢。
陳叙州笑了笑,轉頭去和老師問好:“王老師。”
“你是?”
王老師從他進門就覺得眼熟了,這會兒在跟前盯着看了會兒才認出來,遲疑道,“你是陳叙州?”
王老師執教二十多年帶過的學生無數,但陳叙州無疑是印象最深的學生。他不僅年年霸榜年級第一,還是那一屆的市理科狀元。
“是我。”陳叙州颔首打招呼,“王老師好久不見了。”
“真是你啊。”王老師驚喜地打量着他,點點頭滿意道,“現在在哪上班?怎麼有空回學校了?”
“市檢察院公訴科。”陳叙州說,“來學校做宣傳,結束了就順便來看看你。”
他一一做答,謙遜又和禮。
“當檢察官了啊。”王老師這才注意到他的穿着,想到操場上的普法活動,憬然地點點頭,“哦對,今天是有檢察院的活動。那你是宣傳的?”
陳叙州颔首說是:“來分享一兩個案子。”
“挺好的。記得你高中數理很好,我們幾個老師都以為你畢業了會從事科研方向,沒想到竟然成了名檢察官。劉老師——就是你們物理老師還能記得吧,以前經常帶你們參加各種競賽前段時間還跟老楊提起你……”
王老師收不住地感慨了一番,才想起來還有學生家在,打住說道:“你先在坐會兒,我這兒還有點事,處理完再跟你聊。”
陳叙州:“您先忙。”
說話的同時,眼角順勢不經意地掃了眼聽得興起的黎姝,唇角輕勾。
兩人視線猝不及防短暫撞上,黎姝呼吸猝然停住。
“……”
有種學生時代在老師眼皮子底下偷吃零食的心虛和刺激。
她垂眸,按耐住翻湧的悸動,撇開視線,假意去聽王老師說話。
當了十幾二十老師,王老師自然留意到兩人的小動作。想到他們剛才熟絡的樣子了然,繼續談論黎玥的情況。
從開學以來的表現到最近有所下降的月考成績再聯系到高三和高考,不可畏不關心。
相比之下黎姝顯得有些敷衍,她注意都在旁邊的陳叙州身上,心不在焉地,老師說什麼都是附和。
“黎玥還是很聰明的,下來後多總結錯題查漏補缺,收收心很快能追上來的。”王老師講完,撈過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潤喉嚨,示警之後末了不忘提醒,“也别給太大壓力。”
“幸苦王老師了。”黎姝說,“勞你費心了。”
“都是為了孩子。”
你來我往又客套了幾句,黎姝拿上妹妹的各科試卷起身告辭:“那王老師之後有什麼問題就麻煩您給我打個電話。”
說罷黎姝,朝着陳叙州做個了動作,示意自己先走了。
他微微點頭,給她讓路。
她一走,王老師就轉移了詢問對象。
黎姝走到門口時聽到了後面王老師的詢問,隐隐的貌似還八卦他有沒有對象,隔得遠也沒有聽到答案。
她巡着來路轉回黎玥的班級。
許是活動結束了,不僅廣播沒聲音了,教學樓下陸陸續續回了幾個學生,接着大部隊也回來了。靜谧的教學樓頓時像是滑入水漬的油鍋,沸反盈天。
樓道上各班教室門口沒走的父母拉着自家孩子或噓寒問暖或批頭蓋臉,引得同學們豔羨或是幸災樂禍的同情。
下午太陽西偏陽光斜照着教學樓,金光刺眼。
黎玥倚着圍欄靜觀了會兒,心裡也盤算着等黎玥回來是親切問候呢還是死亡問候。
結果要受刑的對象沒到,先等來了幾分鐘前才分開的人。
陳叙州漫步走近,“在等我嗎?”
一二班教室是正對着教室辦公室窗口的,在跟王老師叙舊他便留意到了她還沒走。因此從辦公室出來便直接尋了過來。
黎姝聽到聲音回頭,視線在他臉上定了半秒,匪夷所思他能問出這話。
她有些無語,沉吟了聲說:“你要這麼認為我也不會反駁的。畢竟我這個人比較心善,不太幹得出掃興的事。”
陳叙州:“……”
“不是,你這什麼表情!我難道不善良嗎。”黎姝厚臉皮的自誇被他持續沉默弄得破功。
陳叙州一臉你高興就好的神情。
黎姝:“……”
“行了,不用道歉了知道你想說什麼。”不就是被誤解了嗎沒什麼大不了的。”見他張嘴要說話擡手做停止的動作,一副理解的模樣,“放心,我沒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