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神樂的心髒不在奈落手中,如果她的實力足夠強大,說不定她不會直到死亡才能獲得自由。神無不認為通過死亡獲得的自由能稱作“自由”,他們隻不過是敗者而已。
但即使是敗者,敢于背叛奈落的神樂也是勇敢的,還有赤子、白童子……甚至無雙,他們都是勇敢的。不像自己,從來都是個膽小鬼,隻是因為妹妹的死亡,才在最後為戈薇留下“光可以殺死奈落”的遺言。
現在大典太光世身上的,隻是用來固定铠甲的普通繩子。
神無小心捧着風鈴,她想将它挂起來,這樣當風吹過,她就能更清晰地聽到風的聲音。可是屋檐太高了,她夠不到。
小姑娘抓住陰郁男人的袖子,請求道:“大典太,我想把它,挂起來,可以、幫我嗎?”
三日月宗近的引導起到了效果,神無開始更多地為自己思考,并表達自己的需求。雖然還有些磕磕絆絆,但總歸是令人欣喜的進步。
“嗯,挂在哪裡?”高大的男人站起身,将神無抱起,讓她坐在自己肩膀上。
賞月喝茶的三人含笑看着神無将風鈴挂在陽台一角,小狐丸邊為卧在他膝上的狐之助梳毛邊調侃道:“雖然名字裡帶有‘小’字,但我的塊頭也很大,主人下次也可以來找我幫忙哦,小狐很想試一次公主抱呢。”
恰好這時,屋内傳來獅子王的喊聲:“好啦各位,開飯啦!”
膝丸将最後一道菜端到桌上,今天他掌勺,獅子王打下手。畢竟總不能指望幾個日常逃番的老頭子下廚,不把廚房炸了都是好的。
“哼。”大典太光世冷哼一聲,将神無從肩上挪了個位置,正是公主抱,随後轉頭就走。
“哦呀,這是生氣了麼。”髭切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站起來準備去吃飯。
三日月宗近卻說:“哈哈哈,我倒覺得,大典太開朗了不少呢。”
夜風吹過,風鈴輕搖,叮鈴鈴,叮鈴鈴。
飯桌上,獅子王想起之前在學校的經曆,咬着筷子問:“哦,對了。主,下午那個叫奴良陸生的家夥,你怎麼知道他是滑頭鬼啊?”
這便和任務内容有關了。
神無緩緩回答:“這次要抓的人,是安倍晴明。晴明想,借由其母羽衣狐之腹,再次誕生,統治世界。四百年前,滑頭鬼和陰陽師聯手,挫敗了他們的陰謀。鬼燈給過我,滑頭鬼的畫像,說可以借助,他的力量。”
奴良陸生和他的爺爺奴良滑瓢,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神無語速有些慢,但說的内容可謂颠覆了他們的認知。
“……剛剛是我聽錯了嗎?誰要統治世界?晴明?那個安倍晴明?确定不是重名嗎?”
狐之助知道更多消息:“那個打敗了晴明的陰陽師出自花開院一族,是蘆屋道滿的後人。”
膝丸不像獅子王一樣自欺欺人,但依舊難以置信:“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作為反派出場的安倍晴明,和作為正派出場的蘆屋道滿。”
“隻是蘆屋道滿的後人啦,所以我覺得也沒必要拘泥于傳聞中刻闆的正邪印象吧。”髭切并不在意過去之事,反倒是所有人中除神無外最淡定的。
“我還是無法相信。”獅子王搖搖頭,“他是和你們同時代的吧?”他看向源氏兄弟二人。
除源氏外,他們都是平安時代末期的刀,那時安倍晴明早已經離世了。
“但是所處世界不同,會出現這種差異也可以理解啦。”髭切不在意道,“若是還覺得難以接受,就當是八幡大菩薩給予的考驗吧。”
隻是他沒有料到,這次考驗隻是剛剛開始,畢竟即使腦洞再大,他也不會想到這裡的酒吞童子竟是茨木童子的父親。雖然《攝陽群談》中确實有這種說法,但并非主流。
至少在他遙遠的記憶中不是。
你說對吧,鬼切?
那時看到髭切微妙表情,同為天下五劍之一的三日月宗近看熱鬧不嫌事大,不無遺憾地想:可惜童子切安綱不在這裡。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