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擡起眼皮:“喲,聽口音,小哥是從土佐來的吧?我老婆就是土佐人。”
“哈哈,這麼巧,咱的老家就在土佐呐,不過已經很久沒回去啦。這裡和那邊真的很不一樣啊,到處都是新鮮的東西。”他指了指頭頂明亮的電燈。
天剛黑,道路邊、建築裡的燈早已迫不及待亮起,進入夜晚的城市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本丸裡自然是有電燈的,公元2205年的科技十分發達。但在坂本龍馬所在的幕末時期,實用的白熾燈還未被發明出來,陸奧守吉行故而有此感歎。
店主的态度變得熱情了許多:“可不是。小哥可以和你的朋友們一起出去逛逛,銀座每天都有很多人呢,或者去看場電影也不錯。晚飯要是不想在店裡吃,想嘗嘗鮮,還可以去西餐廳試試咖喱飯、炸豬排這些洋食,不過那裡的什麼咖啡我喝過一次,苦得很,不推薦,而且喝了夜裡睡不着覺。”
神無寡言,鬼丸國綱看着兇神惡煞不好惹,鶴丸國永像個貴族公子,物吉貞宗也像小少爺,而且他和藥研藤四郎外表還是未長成的少年,至于女裝的次郎太刀,店主已經努力不用有色眼鏡去看這位本丸花魁了。
隻有陸奧守吉行表現得沒有距離感,而且熱情健談。他和店主聊天拉家常,利用自身優勢不着痕迹地套話,詢問對方這裡晚上是否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情,那或許是鬼的蹤迹。
可惜大城市裡人來人往,而食人鬼為了方便作惡,一般喜歡躲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所以店主也沒法提供更多線索。
“謝啦,老闆,待會兒我們就去逛逛。”陸奧守吉行付了房錢。
不過他們當然不是像店主想的那樣去逛街,而是去尋找鬼。雖說有部分鬼喜歡藏在深山老林裡,但不乏有大膽的、或者實力強的鬼,更愛大隐隐于市,以獲得更多的“食物”。
整個東京都在神無的觀測範圍内,但隔着鏡子,除非看到迥異于人類的特征,否則她也分辨不出對方是不是鬼。
這一次任務,鬼燈提供的隻有文字資料,沒有畫像,所以神無也不知道她的任務目标——鬼王鬼舞辻無慘——長什麼樣,又躲在哪裡。
少女有些苦惱地看着鏡子裡飛速閃過的無數影像,她甚至連普通的鬼都找不到。
物吉貞宗笑着安慰她:“待會兒我們出去仔細找找,說不定就遇到鬼了呢。主公大人,我可是能帶來幸運的刀哦。”
對于普通人來說遭遇鬼絕對是噩運,但對于他們來說确實是幸運。想到脅差極強的好運,神無遂放下心來。
東京很大,離開旅店,神無将本體刀還給他們,随後兵分三路,往三個方向探查。
由神無、鶴丸國永、次郎太刀和狐之助組成的一号偵查小隊礙于較低的機動,負責包含落腳點的中心部分。
小狐狸站在次郎太刀頭頂登高望遠,擡起小腦袋嗅聞空氣的樣子顯得十分努力:“唔,我什麼都聞不到……咦,好像是油豆腐的香味!”
鬼丸國綱和藥研藤四郎前往最遠的郊外。
至于陸奧守吉行和物吉貞宗的偵查範圍,則是兩隊之間的城市外圍。
來到這裡的時間正好,鬼都是夜晚行動,他們不用倒時差。隻是等找到深夜,二人也有些累了,肚子更是唱起了空城計。
“老闆,要兩碗烏冬面。”
他們尋了空位置坐下等面,不遠處兩個還沒回家的男人正喝着酒聊天,聲音清晰地傳到他們耳中。
烏冬面很快端上來了。
“……诶,聽說沒有,前段時間淺草那邊出事了。”
“發生了什麼?”
“是女人和孩子在家裡被人殺害了,就是那個有錢的漂亮寡婦。”
“哦,是她啊,不過她不是再婚了嗎?和一個不知從哪裡來的小子。結婚那天可多了不少傷心人呢……她男人呢,也被殺了?”
“沒有,失蹤了,我猜兇手就是他。估計那男的和她結婚就是為了謀财害命吧,而且說不定有仇。我老婆的姨夫的堂弟的表姐的大兒子就在警局工作,參與了這個案子,他透露說那對母女死得很慘,屍體都不完整了……”
“噫,真可怕啊。有殺人犯在逃,警察還沒抓住他嗎?沒有人看見過他?”
“誰知道呢,那男人好像上的夜班,白天在家裡休息,鄰居見過他的次數都少。倒是有通緝令,但你也知道那些畫像都挺抽象的,隻能看出是黑頭發紅眼睛。”
“這麼少見的眼睛,要是真沒有人見過,估計他早就跑遠了吧。”
“我也覺得。”
……
在烏冬面的熱氣中,物吉貞宗和陸奧守吉行面面相觑。
「鬼?」正在嗦面的打刀飛了個眼神過去。
「有可能。」
幸運小王子喝了口湯,點點頭。
瞧,線索這不就來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