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獄杏壽郎眼神一厲。這樣的壓迫感和強烈的鬼的氣息,以及來人眼中寫明的「上弦叁」字樣,無一不表明了他的身份。
按理說強敵來襲,他應該以最沉着冷靜的姿态迎接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戰鬥,隻是……現在看來,真正要面對強敵的還不知道是誰。
雖然這樣想,但煉獄杏壽郎并沒有把鬼丢給刀劍們解決,自己躲在後方的意思,他是肩負着責任、擁有堅定信念的人,不會做出這種事。這是因為上弦之叁一來,就盯上了付喪神們,所有的人類都沒被對方看在眼裡,包括他。
但與因見到強者而興奮的上弦叁相比,斬鬼刀鬼丸國綱竟然完全沒有戰意:“别看我,你們誰去解決都行。”
“怎麼,還在生氣啊?”鶴丸國永笑他。
鬼丸國綱瞪了滿肚子壞水的鶴丸國永一眼,一副被現實磨平棱角的樣子:“又不能殺,有什麼意思?”
神無想要活口,導緻他戰鬥時束手束腳,目前為止比較順心的戰鬥竟然是剛剛殺掉下弦壹的時候,但也不甚暢快,因為那隻鬼太弱了。
要他說,還不如借着由頭和這隻跳來跳去精力旺盛的白鶴打一架更痛快,至少實力相當,可以放開了手去打。
鬼丸國綱實在是憋狠了。
但顯然鶴丸國永不想給他這個機會,轉頭就往藥研藤四郎處跑,嘴裡還念叨着要去幫忙。
也就在這時,上弦叁突然發難,以極快的速度沖過來向神無揮拳。
噌——
刀鳴聲響,蹁跹的白鶴冷下了臉:“你當我這個近侍是死的嗎?”
刀劍們的速度比鬼更快,陸奧守吉行的子彈率先貫穿了鬼的頭顱,鬼丸國綱和次郎太刀用刀将他的雙腿釘在地上,物吉貞宗的脅差架在了被迫跪地的上弦叁的脖子上,而他的手臂,已經被閃現而來的鶴丸國永斬斷。
肅殺的氣氛以此處為中心點向四周蔓延,神無上前,拉住白鶴雪色的衣袍:“他攻擊的不是我。”
上弦之叁猗窩座有一個令衆鬼難以理解的原則,就是他從不對女人出手,所以剛才的攻擊隻是佯攻,目的是引失去戰意的鬼丸國綱動手。
癡迷武道的猗窩座能分辨出誰才是他最大的對手,什麼因素會影響他與強者的對戰。隻不過付喪神們慣于靈力内斂,鬼和妖的力量分屬不同體系,對此沒有那麼敏感,鋒芒畢露的鬼丸國綱又暫時失去了世俗的欲望,這才讓猗窩座對于他們的實力有了錯誤的評估。
怎麼說呢,猗窩座用的方法沒錯,就是效果太好了些,所以神無現在需要把他從護主心切的刀劍們手裡救下來。
刀劍們比神無更清楚戰場之上瞬息萬變,鶴丸國永的語氣輕得像一陣風:“隻是沒這麼做,還不夠,最好連想都不要想。”
物吉貞宗手中的脅差迫近了猗窩座的脖子,割出一道血線:“我們會為主公大人清除掉一切可能的威脅。”
神無腦中警鐘長鳴,好不容易有條大魚送上門,她不想再耗那麼多時間了。
煉獄杏壽郎複雜地看着她試圖去救一隻吃人的鬼。
少女急切地想要去阻止,卻看到脅差少年收了手:“哈哈,主公大人吓到了嗎?”
鶴丸國永驚訝地睜大眼:“這應該是我的台詞吧?”
“因為覺得主公大人的表情很可愛,所以想嘗試一次。”物吉貞宗笑得純然無辜,“而且鶴丸殿下的反應也很有趣呢。”
“噗。”
連着兩道笑聲響起,陸奧守吉行和次郎太刀指指腹黑的少年:“你這家夥也學壞了。”
肅殺一掃而空,空氣中充滿了快活的氛圍。
而呆呆的少女還在茫然四顧,她的表情很可愛?什麼表情?她有做出表情嗎?
另一邊。
男人膽戰心驚地戳了戳原本正在為自己包紮的少年:“那個……傷口好痛……”他都痛得快哭了,又不敢哭,因為給他治傷的少年一副很想殺人的樣子,要是他的哭聲刺激到對方怎麼辦。
藥研藤四郎瞥了他一眼,低下頭,發現自己無意識中用力太大,讓這人本就骨折的左腿雪上加霜。
“哦,抱歉。”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他從容不迫地将骨頭複位,在男人的慘叫聲中吩咐被他的殺氣驚出一腦門冷汗的竈門炭治郎去旁邊樹林裡砍木頭做夾闆。
然後藥研藤四郎拿出一個小藥瓶丢進男人懷裡:“每天塗一次藥膏,能促進骨頭生長。”這算是他剛才失誤的補償。
緊接着他起身走回神無身邊。
這群人類中沒有重傷的,不需要他來搶救,等之後交給那個鬼殺隊的人處理就好。
神無感覺到胸口的懷劍在震動。
她知道要從鬼的口中打聽消息,就必需先切斷他和鬼王的聯系,魔王小槌的異常讓她福至心靈,聯想到原本的妖刀可以吸收他人的力量,或許——
神無将魔王小槌刺入了鬼的心髒。
懷劍興奮地嗡鳴。
當她拔出妖刀時,吸收了鬼王力量的妖刀竟被鬼血延長至打刀長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