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藍色中暈上一層綠,就變成了青色。青取之于藍而青于藍,一隻無形的手握住自然之筆在柔軟的花瓣上塗抹出均勻的清新色彩。當靈力源源不斷地澆灌,花朵以最舒展的姿态綻放在燦爛陽光下、依偎在少女雪白的鬓發間。
蝴蝶忍緊盯着青色彼岸花目光灼灼,與她一樣的還有竈門炭治郎。理由也相同,或許用青色彼岸花可以制作出将鬼變回人類的藥物,這将是許多困于惡鬼之禍的人的良藥。
不過現在,青色彼岸花是屬于神無的,它還有更大的用處。
“餌”有了,現在隻需要讓饑餓的魚聞到餌食的香氣就好,它會主動咬鈎的。神無的辦法很簡單,也很直接,即戴着青色彼岸花在鬼的眼前晃上一圈,最好是上弦鬼,那麼鬼舞辻無慘就可以通過上弦得知青色彼岸花的消息。
這是他一直尋找的東西,不愁他不上鈎。
藥研藤四郎适當地流露出一絲好奇,鸢紫眼眸精光閃動:“顔色這麼特别的彼岸花,之前竟然從沒有被鬼找到過嗎?”明明就如白紙上的墨汁一般顯眼。
短刀少年用柔和的視線輕撫少女鬓角:“大将,那朵花,可否借我一觀?”
見神無颔首,他擡手取下青色彼岸花,沒有弄亂神無的一根發絲,然後用随身攜帶的儀器進行分析:“唔,怪不得。隻在白天開花,而且一年中隻會綻放兩到三天。”
語畢,藥研藤四郎重新為神無簪上花朵,與此同時,目光輕柔地拂過她的臉龐。
鶴丸國永長眉一挑:“這花的特性就決定了它不可能被鬼找到,鬼不能在白天出來吧。”
“要咱說,那鬼王也挺蠢的。之前咱以為上弦叁和下弦壹是一起來的,沒想到那個猗窩座隻是感受到了強者的氣息,來湊熱鬧的。”陸奧守吉行托着下巴思索,“咱在龍馬身邊時,也見過許多種人了,有胸懷大義的、淡泊名利的、利欲熏心的、貪得無厭的……上層統治者有很多都渴望權利與地位的長久。如果無慘與這些人達成合作,以長生誘惑統治者,利用人類的軍隊,說不定他真的能找到青色彼岸花。”
“您說得很有道理。”産屋敷耀哉對此有些自己的見解,“不過以我們産屋敷一族對無慘的了解來看,他是個貪生到謹小慎微的人,這點從弦月之鬼從來不曾合作就能看出來。鬼固然擁有強大的力量,但無慘也忌憚他們聯合反叛。利用恐懼來維持統治,同時低估了協同的作用,這就是鬼舞辻無慘。至于人類……我們在他眼中,恐怕隻是食物而已。”
悲鳴嶼行冥雙掌合十,聲音低沉:“或許,正因為無慘犯下了如此深重的罪孽,所以他才永遠不可能找到青色彼岸花。這正是上天所給予他的,命運的懲罰。”
*
屬于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宇髄天元帶來了上弦鬼的消息。
那時候,神無正在蝶屋。因蝴蝶忍的請求,她答應暫時将青色彼岸花借出。藥研藤四郎對鬼的體質也很好奇,正好借這個機會進行研究。
宇髄天元來此的目的是找女隊員執行潛入花街的任務。他抓了神崎葵,正要強行帶走,神無聽到聲音出門查看。
“我來換她。”純白的少女擡起頭,看向站在高處的華麗忍者。
宇髄天元低頭打量神無,少女身材纖細,嬌小玲珑,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雖然之前一直在外,但他也知道這位就是那群付喪神的首領。
聽說是隻妖怪?果然不可貌相。
宇髄天元雖驚訝于為何妖怪可以統帥神明,但他沒有尋根究底的興趣。當務之急是找到他三個妻子的蹤迹,沒有在這裡浪費時間的餘地。
“你又不是鬼殺隊的。”人類皺眉,即使知道妖怪自有其異處,但他也不會因此就帶着神無去出危險的任務。
“我去,更安全。”神無給出理由,“已經與,産屋敷耀哉、說過,我需要上弦鬼,向無慘傳遞,青色彼岸花的消息。”
可惜猗窩座與鬼舞辻無慘的聯系因為需要,已經被切斷了,不然進度還能再往前推一推。
“……好吧,既然主公已經答應了。而且我必需事先說明,隻是疑似上弦之鬼,現在還不能确定。”
精緻人偶般的少女無言,其實産屋敷耀哉并不知她要用什麼方法。但他知不知道都無所謂,神無并不會改變主意,這也沒什麼危險。
一聲尖叫,從高處被抛下的神崎葵落入一個金色的懷抱:“喂喂喂,怎麼可以直接把女孩子丢下來啊!萬一摔傷了怎麼辦?!粗魯!太粗魯了!你@+&-#(#-)……”
無限列車時遇到的三小隻也來到了蝶屋,是速度最快的我妻善逸接住了神崎葵。金發男孩餘下的話語神無沒有聽清,因為她已經被宇髄天元扛了起來,就如先前的神崎葵一般。
銅鏡差點脫手,被神無勾住花紋抓緊了。她撐着男人寬實的後背擡起頭:“花沒有帶。”
比宇髄天元聲音更快的,是一抹白影。
鶴丸國永長刀在手,雖未出鞘,聲音已經冷了下來:“把我家主放下。”
速來遲鈍的少女沒什麼反應,近侍卻看不得主君被陌生男人這樣扛着。沒有拔刀,已經是看在産屋敷耀哉的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