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薛懷瑾抓到了一個能聽懂的關鍵詞,‘林茉的姐姐,不就是我的妹妹嗎?’那她的恩人的哥哥,就應該被關在柴房?
薛懷瑾欲哭無淚。
等等。
救人?滅門?
‘救她的人不是自己嗎?’薛懷瑾想起三年前的一個晚上。
那時還在槐縣,薛懷瑾與好友在酒樓把酒言歡到深夜。回家時昏昏沉沉,走錯路,一路走到了一處沒有挂匾的府邸。
夜已經完全黑了,這人家卻中門大開。薛懷瑾好奇心驅使,加上酒勁壯膽,他靠近去看,發現一小隊精衛正在追殺府中之人,很多人已經倒在血泊之中。
這一行人雖然着裝像是錦衣衛,卻顯然師出無名,否則也不會在深夜小隊人馬來圍剿。
不遠處,一個姑娘正躲在房柱後害怕地發抖,驚恐得動彈不得。
這就是薛懷瑾第一次見林茉。
“怎麼還差一個,去房間裡找找。”那些人都到房間去找了。
薛懷瑾一看再看,少的一個人不就是眼前這姑娘嗎?他昏沉的頭腦一下子前所未有地清醒。
林茉眉眼清秀,小小的一個人蜷縮着,人見皆憐。再看那殺人不停手的殺手,刀上全是血,一滴滴落在遞上。
薛懷瑾不知醉意上頭還是本就俠義心腸,冒出想要英雄救美的念頭。
他從後面靠近那姑娘,想悄悄帶她走,畢竟那些人薛懷瑾一個也打不過。
但那姑娘卻像失了心神一般,薛懷瑾蹑手蹑腳的靠近她絲毫沒有察覺。薛懷瑾拍她的肩,她也毫無反應。她隻是驚恐得渾身發抖,看着滿地的屍體。
看來她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薛懷瑾,正準備拉着她跑,她卻軟綿綿地倒下了。
是深居家府,從未受過什麼刺激,如今第一次就是如此慘絕人寰的場面,驚暈過去實屬正常。
來不及好好準備,薛懷瑾立刻抱起她。
一個吃力,薛懷瑾打量眼前這人,然後說道:“我……看起來不重啊,怎麼抱起來這麼重,還好我身強體壯。”
安靜庭院,此刻不會有人搭理薛懷瑾。唯一一個活着的林茉,暈在了薛懷瑾懷中。
薛懷瑾抱着人,輕手輕腳,想走一個近乎沒有存在感的路線,可惜必經之路是大門。一個不小心,被屋裡搜查的人看到追上來,就小命難保。
他一邊走一邊小心觀察着,将林茉背起來,隻為了能夠被發現後第一時間拔腿就跑。
剛走出大門沒幾步,裡面一個人大喊:“人在那兒!他們快跑了!”
催命符來也。
死或者狂奔,二選一。
薛懷瑾頭都不回像觸發了奔跑模式,背着林茉狂奔。
還好他從小調皮,逃跑是他實戰多次後的絕技。幾個分岔路之後,薛懷瑾把人藏在牆邊一個大籮筐之下,自己引開其他人。
薛懷瑾放下包袱,光是在街巷繞圈,那些人自然不是他的對手。很快,那些人被薛懷瑾一繞而暈,再找不着他。
薛懷瑾一個男人,自是不便照看還未出閣的姑娘,便将她安置在一處小院,請薛情代為照顧,隻是有時路過,遠遠的看一眼。
一來二去,林茉以為薛情是自己的恩人,一心跟着薛情身後報恩。
“你在想什麼?”
林茉左挑右選,終于挑選個自認為趁手的錘子,轉過身來,那仇人竟看都不看着自己。
薛懷瑾想起前塵,救命卻反被綁。擡頭看那當初柔弱的姑娘,正手執鐵錘看着自己。
‘她莫不是要用這鐵錘錘斷我筋骨,再将我扔在亂葬崗中?’
嗚嗚嗚……
閉塞聲不止,薛懷瑾掙紮得更狠了。
林茉雙手握着錘子,冷靜了些:“你覺得你很可憐嗎?”
薛懷瑾停住,猛點頭。‘可我不是你仇人啊!’,薛懷瑾又猛搖頭。
“我想殺了你,一寸一寸将你的肉割下來,讓你嘗嘗什麼叫鑽心之痛。”
林茉高舉錘子,薛濟遠閉上眼睛,那錘卻始終沒下來。
“懷瑾!”
門被推開,薛懷遠着急地推門而入。看到薛懷瑾被綁住,大驚失色,連忙上前解綁。麻繩綁得很緊,薛懷遠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解開。
解綁處鮮紅的勒印在白皙的皮膚上十分明顯,有部分甚至已經有些發紫,手腳、脖子都有。
林茉手中的錘子一下子掉落地上,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回到乖乖模樣:“懷遠大哥,你怎會來此處?”
薛懷遠與林茉在群芳樓成立之時曾見過。他知道林茉并非壞人,這其中定有誤會,隻是解釋道:“這是我弟弟,也是情兒的二哥。”
林茉念念重複:“姐姐的……二哥?”
薛懷瑾取下塞在嘴裡的破布,看着已經在地上的錘子,長緩一口氣。
“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