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幾番寒暄,其餘人在一旁看着。最後,魏娘子幾人為了不麻煩淩雲他們,随王四而去。
她都走了幾步,卻回頭來:“我們就在城北六十七号,若需要幫忙,随時來找我們即可。”
薛情笑着目送她們離開,希望永遠都沒有需要她們的時候。
皇城裡
二皇子派人匆匆找回俞宏,隻為了讓他駕馬車帶自己入宮。
俞宏已許久未曾回家,剛到家就被叫走,卻不敢有一絲不滿。
他依照吩咐準備好馬車,在門前等了許久。
二皇子出來,他立刻趴下。二皇子踩着他的背登上馬車,還不忘譏諷一句:“幾個響頭就讓你破皮了,真沒用。”
俞宏默不作聲,隻是在他上馬車之後,駕車駛向皇宮。
二皇子此次進宮是為了給皇後請安,順便再見見即将成為他親妹夫的沈書進。
他本瞧不上這種毫無門第的窮書生。進士又如何?說到底不過是幾灘爛泥,就算高中也改不了那天生的窮賤胚子。
無奈李元昭多次相邀,都鬧到皇後那兒去了,他才不得不借此機會敷衍見上一面。
二皇子到時,二人已經在亭台之中。
“母後,兒臣來了。”二皇子遠遠就喊道,直奔而去。
皇後本在欣賞池塘中的荷花,聽到二皇子來了,立馬尋着方向望去,開心道:“世傑來了,快來坐下。”
二皇子坐在皇後旁邊的位置,看到沈書進,毫不避諱,像欣賞花瓶一樣看着他。
沈書進感到他的目光侵略性太強,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剝,透過目光直擊内心掩蓋的不堪。他不自在,整個人都略顯尴尬,努力讓自己不慌張。
他越是裝作毫不在意,二皇子越是看不上他。挪開目光,懶散拿起桌上小食,随口問道:“元昭,這就是你說的那村野進士?”
李元昭是個偏護的人,立馬為沈書進辯駁:“什麼村野,是進士。皇兄,你說什麼呢!”
“母後,你看皇兄。”李元昭轉頭拉皇後的衣裳道。
皇後也覺得這樣不妥,溫柔斥責道:“說什麼呢。這可是你妹妹元昭的驸馬爺,今後你們就是一家人。”
桌上四人,唯有沈書進是外人,他抱着結交之心而來,卻沒想到二皇子完全不拿他當一回事。
沈書進不願被看輕,隻想抓住這個順梯往上爬,主動端起茶杯,彎腰敬酒:
“二皇子,今後還請多加照顧。此次科考,我一定争取摘得狀元。無論陛下予我何職,還望皇子照顧,我一定不辜負您和元昭。”
沈書進當然不是想做一個被人呼來喝去,竭盡利用的工具。他此話不過是在表忠心,再明顯不過了。
二皇子與皇後都聽得分明,隻有李元昭甚是感動,撒嬌道:“皇兄,如此好的人,你都舍得為難他嗎?”
蝼蟻罷了,二皇子不缺一個蝼蟻。他隻覺得沈書進這拜高手法太拙劣。
不過,他就喜歡這樣的人,欲望越是大,就越容易控制。
二皇子笑着對李元昭:“怎會呢。皇兄我自然不會為難元昭妹妹的驸馬爺。”
得到二皇子的話,李元昭高興地說:“書進,你聽到了嗎?”
沈書進看着李元昭道笑容,點點頭,笑容看似沉穩,實則心裡已經高興極了。他來這裡,就是為了傍上二皇子這個大腿,如今終于抱上了。
皇後見氣氛緩和,慈藹笑道:“這樣就對了,一家人就是和睦才對。”
三人于是陪皇後欣賞起荷花。
池塘裡一朵紅荷嬌嫩而開,清晨的露珠順着花瓣滴落道荷葉之上,荷葉微微垂腰,露珠滑落到塘水之中。從哪裡來,回到了哪裡去。
壽縣裡
幾人跟着顔寒拐過街尾,看到不遠處許多人排着長龍。排隊的人大多衣衫破爛,是等着施粥的百姓。
順着隊伍往前看,府邸門挂着牌匾——煦府。
“你不是姓顔嗎?怎麼寫着‘煦’府。”南風指着牌匾問。
顔煦對自己這牌匾甚是滿意,驕傲說起原因:“姓顔的人那麼多,隻有用這個,别人才知道這是我顔煦的府邸。”
話音剛落,正巧門開了。
劉伯走出來,後面下人扛着米面。
門一開,饑腸辘辘的百姓們就沸騰起來,踮起腳尖、伸着脖子看。
劉伯站上台階,大聲安撫躁動的人群:“大家稍安勿躁,米面都已備好。我們現在就開始做,不到半個時辰,大家就都能吃上饅頭和粥了。”
顔煦見他說完話,才喊道:“劉伯,我回來了!”
劉伯滿是高興,小跑來迎接。然後引衆人進府,為大家安排廂房。
薛情一進門就在觀察。
煦府中的陳設之物都價值不菲,院子裡的花草也精細打理過,應當有專門花匠在呵護。
薛情不知道顔煦為何還在壽縣搞這麼好個宅子,并且在匪徒手下相安無事。
她邊走邊問:“顔樓主,為何那匪徒沒将你這府上掃蕩一空?”
顔煦若有其事:“這就是問題所在,這也是為什麼我要救下你們的原因。”
顔煦停頓一下,思考一秒後,故作神秘道:“晚上我約了人,見到他你們就知道了。”
二人總覺得其中沒那麼簡單,晚上的宴席說不定就是個鴻門宴。
薛情和淩雲兩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