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茉:“實不相瞞,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将一個罪徒繩之以法。”
“可以。”這正符合覆雨樓除惡的宗旨,顔寒直接答應了。
林茉不想靠騙,剛才那隻是個引子,她接着補充:“不過,他可能是二皇子的人。”
顔寒起筆的手頓一下,似笑非笑道:“嗯。”
那句話太簡單,很快劃過,林茉再次确認:“皇子的人,覆雨樓如今不再忌憚皇子了?”
顔寒輕巧抛出一句:“我已然答應了,還可以反悔嗎?”
林茉:“那好,後日我再來。需覆雨樓刺殺之人的信息我稍後派人送來。”
顔寒在寫第四字,道:“那就不送了。”
二人自行離開,顔寒輕吟:“今日寫得不錯。”
【破舊立新】四字就在顔寒桌上,筆法蒼勁有力,豎捺線條蜿蜒舞動,看似随意揮灑,實則自然協調,行雲流水間有沖出紙背的爆破之感。
顔寒将宣紙雙手取起:“來人,将我的畫裝裱後挂在這裡。”他指向書房正中的‘獨善其身’。
林茉和薛懷瑾一同走出珠光澗,在回群芳樓的路上。
薛懷瑾一直在想辦法幫忙:一個連覆雨樓都找不着的人,群芳樓如何知道他的消息?林茉按着聽說出,一處處往上追根,這是最簡單的辦法。不過,明日就要拿消息去,時間一定不夠。
“時間太緊迫了,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薛懷瑾抱着首飾盒子問。
林茉停下腳步道:“不是我們,是我。接下來我會自己想辦法打聽那人的下落,薛公子不必與我一同冒險。”
薛懷瑾不知何處惹惱了林茉,問:“你一個人搞得定嗎?”
“薛公子,雖然我此前做了許多荒唐事,但此事我還是沒問題的”,說完,她将手中步搖還到薛懷瑾手上,“此物我還是不收為妥,請你收回吧。”
薛懷瑾不明白了,明明剛才送出去的時候她明明很喜歡,也沒有為難的樣子,為何轉眼就态度大變。
他看着手中步搖,不甚困惑:“我已贈與你,你也已經收下,何來退回一說。難不成我堂堂男兒,竟這步搖也送不起?”
林茉不是這個意思,但她也不想把話挑明,讓大家都尴尬:“就是不想要了,抱歉。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說完,她快步離開。
薛懷瑾看向林茉逃跑的背影,又看向手中的步搖,它日下光色耀眼。他說不清這種被拒絕的難受感覺,隻覺得這步搖是屬于她的,應該在她頭上。
他明白,林茉既然強硬歸還,那自己就很難再送。他打開懷中首飾盒,将步搖小心收起來。
林茉剛到群芳樓門口,小魚就從裡面高高興興跑出來:“林茉姐姐回來了!”
他左顧右盼,就是沒看到薛懷瑾:“林茉姐姐,懷瑾哥哥呢?”
林茉看着可愛的小魚,感覺心情都好了許多。她往後看去,薛懷瑾已經露頭,說道:“他就在後面,你一會兒你乖乖的,跟懷瑾哥哥回家。以後姐姐有空再去找你玩。”
說完,林茉趕緊上樓,她怕碰上薛懷瑾。
小魚等了一會兒,薛懷瑾到了。小魚卻像等着交接的小賊,靠近薛懷瑾耳朵,悄聲問:“你惹姐姐生氣了?”
薛懷瑾立馬否認:“怎麼可能!”
不過,若不是薛懷瑾惹的,那是誰惹的。他心知肚明,就是不知惹到何處。
他幫小魚整理整理頭發,道:“小魚啊,林茉姐姐今天累了,我們先回家,改日再來找她。”
小魚乖巧懂事,看出二人似有矛盾,不哭不鬧,薛懷瑾牽她走就走,揮着手告别,雖然林茉沒在。
林茉在樓上看到他們走了才露面。
她沒時間傷感,她要即刻着手打聽樊穢的消息,隻有這樣才能把這交易做到更好。
站在樓邊,林茉吩咐下人:“将張公子請來用晚膳。”
那人領命後就去請,林茉也有要準備的事情。
——
壽縣這邊,薛情幾人并排在煦府門口等南風出來,不知道還以為他們是府中請來的打手。唯一不同的是,打手服裝統一,他們各穿各的。
四人互看幾眼,顔煦起了頭,一陣哀怨:“可惜那一桌好菜了,那可是我親自備的。”
薛情大腿一拍,動作誇張,感謝道:“當真是勞煩顔公子了。城中糧食短缺,午膳我們就與百姓同吃就行。晚膳之時,你我在大快朵頤,暢飲美酒。”
“好啊!”顔煦答應,然後叫劉伯,“吩咐所有人,準備好晚膳。”
說完,幾人又蔫了吧唧,直接坐在府前的台階上,坐成一排,看着面前領粥的百姓。
不一會兒,南風換好衣服出來。幾人已經演完,坐在台階上。
“吃了嗎?”南風問道。
“還沒呢,等你一起。”薛情答道。
煦府門口來領粥的百姓不絕,清早到晌午,現在還有人。
顔煦見狀,幾步台階下去,直接端一個半籠饅頭,連同蒸屜一起拿來,幾人挨個取饅頭。
各自三五個饅頭下肚後就飽了,幹坐着也不是個事兒,淩雲問起自己剛才薛情說的計劃:“那人會出來嗎?”
“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鈎。你說她會不會願意舍棄這樣一個大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