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布醒來時發現自己的手裡真抓了另一雙手呆滞了一小會兒。他覺得沒睡醒,又閉上了眼。
但是不應該呀,就算做夢他也不該和他室友那麼親密。
奈布又“唰”地睜開眼,手迅速放開,翻過身子背對着綠川光思考人生。
“你醒了?”奈布一動,綠川光就醒了。
他扳了扳睡得僵硬了的脖子,起身伸展了一下四肢,骨骼之間傳來了“咯吱咯吱”的響聲。
這麼變扭的姿勢他後來竟然睡着了,有點不可思議。
“你怎麼夢遊到我床上來了。”奈布沒轉過身來,悶悶地對着牆發問。
“我夢遊?”綠川光有些好笑。
“因為某些人晚上做噩夢,我過來看看,結果就被拉着不放。”他短促地笑了一聲。
“不識好人心哦!”
“真的嗎?”奈布轉回來發現綠川光自己回到自己的床位那換衣服了。
櫃子前綠川光勁瘦白皙的後背一閃而過,但後腰上幾道結了痂的長條傷痕還是破壞了整體美感,讓人驚覺這個剛畢業的警察為了卧底進酒廠已經受過很多傷了。
其實羽生蓮鯉也不知道奈布晚上會做噩夢,前幾個夜晚睡覺他的主體就會跳到别的馬甲裡幹活,讓奈布自動延續人物模式。
大概他是真累了,急切想要睡一覺,昨晚一沾枕頭就昏睡過去了,結果夢到了奈布的過去。
那是他從文字描述中就會心痛的少年時期。他見到了,充滿着苦難與絕望。活下來的奈布總是一直在失去。
他感同身受,忍不住落淚,忍不住挽留,也忍不住求救。是誰都好,救救奈布,他看起來要碎了。
然後真的有人抱住了那個瘦骨嶙峋的少年,用他的溫度溫暖少年。他說:“沒事的,沒事的,我在這。”
所以是你嗎?諸伏景光?
奈布張了張口,想說點什麼。但最後還是放棄了。
卧底先生即使出于善心安撫過噩夢纏身的他,但他不會輕易與酒廠裡的任何人交好。
這幾天有意無意的試探過他好多次,都被他裝傻充愣掩蓋了過去。關心都得拐着彎遞過去。
他都不确定自己未來的人設會是怎樣,他隻是想加強自身,為黛米保駕護航。
要是以後黛米跟卧底先生對上了,看到黛米身後的自己,豈不是會讓卧底先生内心痛苦。曾經相信過的人原來是敵人。
就保持這種平淡如水的冷面關系吧。
奈布繃緊着臉從床上跳了下來,從空蕩蕩的衣櫃裡扯下褲子和馬甲。
“我不信。你不用對我示好,我遲早打敗你。”他說。
啊,又是擺出這種冷臉的表情。
憤怒的小貓。
綠川光已經識破了奈布的僞裝。
可能以前受過很多苦,所以不敢輕易相信别人吧。保持警惕就對了。
洗漱完吃完早飯,兩人分頭去了自己的比試場地。
馬提尼是有點惡趣味在身上的,奈布一上場就比試最不擅長的狙擊槍。他端着一副很專業的姿勢定點狙擊,成績隻到300碼就不穩定了,是他這個小組排名墊底的。
“果然是這樣,光一張臉好看了。”
“走後門是這樣的呢?小子你要不要走哥的後門?哥樂意之至。”
“建議去隔壁情報組的訓練營,那裡你這點水平夠用了,然後犧牲一下你的色相,升為代号成員還是有可能的。”
“不,你看他像個啞巴不說話,能套到什麼情報?”
一群人高高大大都是壯漢,圍在一起放肆嘲弄,甚至在奈布路過時動手動腳。
“噌——”奈布亮出了腰間的彎刀。隻見白光一閃,轉瞬間那幾個摸到奈布的手腕都見了紅,有幾道已深到可見白骨。
奈布拭去刀上血珠,刀重新回鞘。他橫眉冷眼,嘴角下耷,明明個子不高,掃視過來的眼神卻讓人心底發寒。
“誰再碰我,就不是廢手腕這件事了!”他冷冷說道。
“哈哈!小子好身手啊!”馬提尼在樓上鼓起了掌。
原來寫的體術刀.械一流不是吹牛,他玩起刀來出神入化,普通人根本無法捕捉到他的身影。
好想下場打一架。
馬提尼眼裡閃過一絲嗜血的興奮。
算了這種事等琴酒走後再想吧。他可不想挨琴酒這個見誰都說廢物的家夥的嘲諷。
所以他把無法盡興的不爽發洩到了那四個被挑了手腕的男人。
“廢物,沒有一個躲得掉。你們還有活着的價值嗎?”言止槍行,他掏出槍一頓連射,四個男人即使反應過來分開逃跑了,但對于100碼都不到的距離,馬提尼輕輕輕松松就可以将子彈射進眉心。
并未想要他們性命的奈布腳步頓了頓。
他不該說些什麼,如果他任人挑釁,可能子彈對向的就是他。
平台上的屍體被拖了下去,四條血迹也被後勤人員立馬擦去。一切恢複如初。
奈布站上了移動靶的測試場地。前方移動的靶子按距離和移動速度不斷增加。出人意外的是,他在這裡打出的成績更好,竟然一直打到500碼的正常跑步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