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信子着實是個大忙人,一邊要管理會所,一邊還要為學業努力。
她放棄了全日制進修,像這樣半工半讀學以緻用,對她這個社會人來講更有成效。
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樣子,沒怎麼上過學的羽生蓮鯉被說服了。
第一次演出,他們在天黑之前就到了會所。
伊吹瞳以為她的隊友們會有些緊張,哪知下車轉頭一看。
夢野青太大大咧咧對着會所大門的透明玻璃整理發型。
羽生蓮鯉像回了老家一樣特别愉悅地向門邊的迎賓小姐姐打了個招呼。
喂!沒看到人家小姐姐驚訝的眼神嗎?弟弟!你以前是這種熱情似火的人設嗎?你的社恐羞澀呢!
隻有弗雷德裡克,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漠。
大廳加了正餐服務,在晚上的演奏之前,信子邀請他們先在大廳用完晚餐。
羽生觀察了周圍一圈,要說着裝和之前沒多大變化,但每位服務員的姿态更加陽光端正,不會有明顯在人眼皮子底下勾引挑逗的大膽舉止。
但長相特别出色的,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種勾引,不自覺會吸引到某些客人的關注。
譬如某個小黃毛已經三番四次從他們桌前經過。
後桌的女客人隔幾分鐘就會喊這位服務生上前服務。倒水,布菜,甚至最後一次想要對方親手喂她吃飯。
服務生婉拒了,彬彬有禮回複對方:“你好,我們不提供這種服務。抱歉,前面剛好有客人需要點菜,在下失陪。”
略帶磁性的聲音響起,羽生蓮鯉隐約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
然後那個服務生走到了他們身邊。
“你好,需要為你們點菜嗎?”
男人身上有股淡淡的木制調香,羽生蓮鯉下意識擡頭,随即嘴裡喝的檸檬水一口噴了出來。
不是,安室透!你這個濃眉大眼的情報頭子是怎麼混到我地盤裡當服務生的?
黑皮男子穿着一身白襯衫搭配棕色馬甲,領口微微敞開,與肌膚有着明顯的反差。下身圍着棕黑色圍裙,金色頭發柔順地披落至耳旁,莫名有種人夫感。
開玩笑的吧!
這絕對又是這個邪惡的黃毛狐狸的僞裝!
“客人,你沒事吧?”一張紙巾遞到了羽生蓮鯉面前。
“是被你吓到了吧!哎,小朋友比較膽小!”坐在對面的夢野青太在羽生蓮鯉刻意低頭下完全沒噴到。
“那實在抱歉了!”
水嗆到氣管後,羽生蓮鯉還繼續咳得不停。
安室透好心用手掌輕撫了少年的背脊,結果換來他身旁那個外國男子的瞪視。
弗雷德裡克推開了安室透的手,換上自己幫羽生蓮鯉順氣。
好吧好吧,安室透無奈笑笑。
搞不懂你們樂隊人之間的氛圍。
他今日扮作服務生潛伏在這裡,是因為組織某個科研人員攜帶研究所重要資料偷跑了。
根據多日的監聽,他确認對方會在今晚出現在這家會所中,與某位買家進行交易。正好,現在的主管一直以為他是會所老闆黛米的下屬,便不花吹灰之力得到了服務生的身份。
關注到FLOT樂隊其實也是因為某天看到多夫林在車裡特意蹲守了某個電台,隻為聽這個樂隊的歌曲。
安室透有些好奇,難道多夫林也會追星?還是這個樂隊跟多夫林有着非同尋常的關系。
他全面調查了FLOT這個初出茅廬的樂隊,發現這個樂隊5、6年前就創立了,卻直到今年才有幾場像模像樣的演出。
樂隊的吉他手和鼓手都換了人,還多了一個年輕指導老師。樂隊有個不明身份的經紀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收到一筆打款,像是受到了資助。
資金來源則被套了好幾個殼子,無法找到真正的賬戶。但這跟組織洗錢手法頗有些類似。
兩者關系撲朔迷離,而安室透卻在調查過程中喜歡上了他們的音樂。
深夜熬夜工作,或偶遇心緒不甯的時候,泡上一杯咖啡,帶着耳機聽他們的音樂,煩躁和不安會漸漸撫平。
夜深人靜是最容易懷疑自我的時候。
安室透會不斷反省白日的行為,是否有做出什麼令人懷疑的行動,組織的代号成員的話有何深意,下一步行動該怎麼做?
他記錄了很多,給接觸到的代号成員進行人物側寫,如何突破與攻略。一遍遍推翻與重建,在這過程中,他累積了許多壓力。
FLOT演奏的不一定都是輕松愉悅的,但完美地與他的内心契合。
不該抱着惡意懷疑一個走到人心裡的新人樂隊。就算是組織裡的人,也有追求自己喜好的權利吧!
所以安室透從圍裙口袋裡掏出紙筆,眉眼彎彎帶着笑意遞到羽生蓮鯉的面前說道:“其實我是你們樂隊的粉絲,能否給我簽個名呢?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