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馨如和魏承平終于走到平穩的地面。
他們的腳剛剛踏上地面,就看到四周牆壁上的火把亮了起來,蘭馨如被魏承平的袖子遮了眼睛,然後就見他把自己推到了身後。
“啪,啪,啪。”三聲緩慢節拍的鼓掌聲,在這個密室裡回蕩,有些瘆人。
“陛下,恭候多時了。”
此言一出,蘭馨如的背後便出了一身冷汗。她聽得聲音有些熟悉,莫非這人是……
曲星黎向魏承平的背後瞥了一眼,微笑道
“哎呀,這不是蘭小姐嘛。蘭将軍囑咐過我,您要是跟來,乖乖回宮就好了。”他的眼底閃過一道陰冷的光“但是陛下,必須留下。”
場面焦灼起來。魏承平将蘭馨如護在身後,紋絲不動,而對面的曲星黎一幹人,已然拔刀。
“你們敢!”蘭馨如生出一股勇氣來,撥開魏承平寬大的袖子,擋在他面前,正色道“陛下明日還要上朝,你們難道想讓國一日無君嗎!”
對面的人一愣。曲星黎沒有想到一貫在他們面前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也能說出這種話來,眼神有一瞬的呆滞。但很快,他的思緒轉了回來。曲星黎若有所思地轉轉眼睛,最後皮肉不笑地誇獎道“還是蘭小姐想的周全。”
蘭馨如心裡一沉,她剛要開口,便被曲星黎打斷“那就麻煩陛下,在明日下朝之後,随我們走一趟吧。”
“那你得答應我,不能動她。”魏承平聲音沉穩,眼神堅定地望向對面的黑衣青年。
“承平!”蘭馨如拽着魏承平的袖子,眼底淚花上湧 ,直直盯着他奮力搖頭。
不要,不要答應他啊……
“那是自然,況且——蘭小姐是蘭将軍最寶貝的妹妹,自然舍不得她出事。”曲星黎頗為不屑地瞥了魏承平一眼,搓了搓手裡的文玩珠串,道“您還是擔心擔心您自個兒吧,陛下。”
…………
魏長安沒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她依然不清楚周嶼不理會她的原因,隻是草草得到一句“我原諒你了”。明明看起來是已經說開了,可是她心裡不知怎麼,還是堵得慌。
好像這事還是沒說清楚。
她有些懊惱地搓了搓袖口,望向黯淡的天空邊慢慢籠罩上明亮的微光。
天要亮了。
魏長安坐在屋内,突然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一種惬意的感覺。
從她進村的那天起,她好像就隻需要擔心自己和周嶼之間的事情。
她聽不見大臣上朝時吵架的聲音,聽不見太師太傅絮絮叨叨的叮囑,也不必作為一個吉祥物在衆人面前面前僵硬地點頭微笑。
她在這個不知名的村子裡,看着村民們過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似乎自己的生活也慢下來。
别人見她都會發自真心地微笑,而她似乎和周嶼也真的是一對平平淡淡的夫妻。
不知道這樣的生活會持續多久。她不自覺想道。雖然周嶼的話模棱兩可,但她與周嶼之間的關系,也總算有了眉目。
她低頭,看向手邊的玉佩。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時,周圍傳來一些走動聲和敲門的聲音。窸窸窣窣的聲音由遠而近,她警惕起來,左手摸向身邊的佩劍,後手緊緊把周嶼的那塊玉佩握在心口。她彎下身子一路躲到門口,聽着門外的動向,拔劍出鞘。
“殿下!”
魏長安一驚,堪堪收了自己的劍,一寸鋒芒還是不小心割到了周嶼的脖子,在脖頸上留下一道鮮紅,觸目驚心。
“……抱歉,周……周兄。”
她有些尴尬。本來以為是來的追兵,沒想到竟是周嶼。她放下劍,這才看清周嶼換上了當初那身竹綠的長袍。
“你沒事吧?”她問候着,轉身要去屋裡拿藥。
沒想到周嶼搶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道“微臣沒事,多謝殿下關心。”
周嶼打量着魏長安的神色,開口道“殿下,江軟小姐來找我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