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反應過來,江軟吹了火折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扔入剛剛浸潤了油的木制門檻。
火在霎時間便燒了起來,像一條火蛇順着油流過的地方急竄過去,連起一整個走廊。
江軟上前要拽那賊人的領子,被沈夜明搶先一步。他不正經地朝江軟抛了個媚眼“江小姐,我搶先了。”
江軟“……”
“行了,快走!叫人!”
沈夜明被江軟從背後踢了一腳,邊跑便大聲道“救命啊——走水了——救火啊——”
…………
周嶼睡下了,呼吸聲漸漸平穩。魏長安卻沒有困意,一直撐着腦袋坐在桌邊發呆。
這幾日出的許多事情都超出她的意料……最好還是,理一理思路。
正想着,門外傳來幾聲敲門聲。
深夜裡的敲門聲聽起來格外尖銳。魏長安坐直了身子,朗聲問道“誰?”
“周公子,是、是我,張叔。”
魏長安前去開門。
那人見到開門的是魏長安,有些詫異。他的目光順着魏長安的衣角瞥向身後的周嶼,歎了口氣,小心翼翼道“打擾了,周公子既然已經睡了,那我……”
“有什麼事嗎,張叔?也可以和我說。”魏長安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勁。
周嶼和那幫土匪關系都不錯。其中張叔最年長,除去那刀疤臉是領頭,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會受到張叔的影響,聽他的話。
此人不簡單。
魏長安思量幾分,決定把人請到屋裡。
“外面冷,張叔不如到屋子裡來坐坐。”她大開了門“我去叫醒周兄。”
“不不,不是什麼要緊事——”張叔有些慌了,轉身便想走,被魏長安一把拉住,對上她狡黠的笑“别啊,張叔,來都來了,進來坐坐。”
張叔被她一把按在座位上,不能動彈。他小心地朝着魏長安瞥了一眼,見到魏長安皮肉不笑的面容,目光又收了回去,吞了口口水。
周公子的朋友,力氣真大啊。
“周兄,周兄?”魏長安推了推周嶼。
“醒醒,有人來找我們了。”
周嶼紋絲不動,呼吸依然平穩。
夢裡,周嶼走進一個屋子。裡裡外外挂滿紅綢,四下都是大紅色的燈籠。他身上穿着一身紅色的婚服,推開了門。
床鋪上空無一人,不見新娘的身影。
他心底升起疑惑,就見窗邊停着一隻烏鴉,大喊着“新娘逃婚啦!!新娘逃婚啦!!”
他不明所以,退後一步,撞上一個人的身體。
他回頭一看,魏長安拿着刀抵在他脖頸,冷冷道“周兄,我不嫁給你了。”
周嶼心裡一驚。
“周兄,周兄……”
他猛地掙開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魏長安。
魏長安見周嶼終于醒過來,高興道“周兄,你——”
話音未落,便被人抱了滿懷。魏長安感受到周嶼微微顫動的肩膀,有些不知所措。
她試探着喚了一聲“……周兄?”
“别走,别走。”周嶼的聲線帶顫。
魏長安一頭霧水。
我去哪?我不就在這裡麼??
但她還是哄道“我不走,不走。就在這裡。”
抱了半響,那人終于緩好。他見自己抱着魏長安,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殿——”
“殿”字剛出,魏長安就拿手指抵住了他的嘴唇。
二人皆是一愣。唇上微微傳來溫熱的觸感,引得周嶼喉嚨有些發幹。
不知道為什麼……很渴。
“你,你在外不要那麼喚我。”明明是正經的話,魏長安卻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去。
周嶼的餘光瞥到張叔臉上,他的神色精彩紛呈。
“張叔。”周嶼打了招呼。
“打,打擾你們兩位了……”張叔在旁邊看了半天,覺得自己無地自容。
他到底為什麼大半夜來找虐??
“不不不,讓張叔久等了。”魏長安慌亂地擺手,又給張叔倒了一杯茶。
她在對面坐下來,定了定神,道“張叔,之前您說找我們有事,是什麼事?”
“……”張叔沉默了一陣,決定開口
“其實……我們這個寨子裡的人,大多是良民。并非賊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