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旗獵獵迎風飄揚,陸雲歌換了一身騎裝,跟着叔父走進演武場。
“大人身後怎麼跟了個小公子?”“瞧着白白淨淨,能幹啥,是個吉祥物吧!”“哈哈哈哈——”
衆人哄笑起來。
陸雲歌将一切都聽進耳中。她做了一個深呼吸,向叔父請示道“二叔。”
叔父點頭,上前介紹道“這位是荀都尉,平日裡操練整個鳳翔的部隊。”
“見過都尉。”陸雲歌規規矩矩地行禮。
荀苼掃了她幾眼,向陸澤桉道“大人,實在不是我不通融。隻是這孩子看起來實在太柔弱,若是操練起來,恐怕……”
陸澤桉從容地撫了撫胡須,應道“這,這不是……”
他早知道這幫人要為難遠喬,已經打好了腹稿。
陸澤桉淡定地開口,卻被陸雲歌先一步打斷
“大人若覺得我柔弱,便瞧好了。”陸雲歌單手抽出叔父身上的佩劍,揮劍在軍前舞了起來。
一時間周圍沒人再言語,大家都想看看這位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姑娘,究竟能掀起怎樣的風浪。
荀苼看着看着便笑起來,道“不過尋常博人眼球的戲碼……”
他說到一半,便閉了嘴,笑也笑不出來了。
劍便落到他頸側,陸雲歌的聲音在一旁幽幽響起“大人說的是啊,”
“那不如,你我比試一番?”
…………
青州,夜。
江軟與沈夜明二人不歡而散。
她坐在院子裡,看向沈夜明緊閉的房門,心不知怎麼,總是靜不下來。
她說服自己,也許第二天就好了呢?上一次吵架,也是沈夜明來尋的她,又何況這一次也實在不算吵架……
她正想着,卻瞥到一抹鬼鬼祟祟的黑影閃過角落。
江軟屏了呼吸,躲在寬大的樹幹後面。
是賊?
隻有一個人。
那人靠着房門聽了一會兒,确認沒了聲響,手裡拿起一個桶,順着江軟和沈夜明的房門倒了一圈,又從手裡抽出一個火折子。
他拔了蓋帽,剛要吹火星,便被人擒住了手腕。
沈夜明用那隻空出來的手抹了一下門檻,湊到鼻尖聞了一下。
是油。
他隻抓了那人一隻手,不甚讓那人鑽了空子。
眼見着火星就要撲地,他閉上眼,卻沒有聞到木頭燒焦的味道。
沈夜明眼睛微微撐開一條縫,就見江軟拿着帶火星的火折子站在風中,火光在她眼中搖曳,跳躍着希望的火種。
他一愣,登時大腦一片空白。半響,慢吞吞地吐出一句“你、你怎麼來了……”
“江小姐來美救英雄。”江軟當着沈夜明的面挑了挑眉,拿火折子點了一支燈籠,遠遠地照上賊人的面龐。
有了燈火,沈夜明才看清楚那人的面容。他又是一愣,随及怒道“竟然是你?!你想害死我們?!”
這不是早上接待他們的梁副使嗎?!!
梁副使不發一言,眼見着二人都在等他回話,鑽了空子,就要沖出去,被江軟拿簪子紮了肩膀。
江軟思襯着,拿起自己的手帕,就要堵上那人的嘴。
她剛把手帕團成一團,便覺出不對來。
奇怪,她這幾個月流落在外,什麼事都要自己做,力氣大了不少。沈夜明被她紮一下都要嗷嗷大叫,雖然他那樣更誇張,但不可能不疼。
江軟看着眼前人的樣子,突然心裡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旁人都說平盧節度使向安柏勾結山匪,但倘若……是手下所為又賴給了他呢?
江軟與沈夜明交流的自己的想法。
那人聽到他們這樣分析,又劇烈掙紮起來。
沈夜明将人打暈,扔在角落裡。
“你說,他有沒有同夥?”
“不好說。”
真是棘手。二人都皺了眉。
電光火石間,江軟看到自己手中的火折子。
她在月下勾了勾唇角。
“沈夜明,”江軟喚道。
青年聞聲回頭,看向她的眼神在夜色中模糊不清。
“我學壞了,你教我的。”
沈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