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離譜的是,讓他跳舞、舞劍、水上飄……
一群酒瘋子。季李在心裡狠罵,面上卻是笑盈盈的,不着痕迹摩挲着酒杯上繁複的花紋,微微垂下頭語氣可憐:“林兄,你就不要為難我了。”
“如果,偏要為難你呢?”林淵斜依着身子,眸子凝着人臉上,細細品食蟄伏的情态。
他話語一落,其他人鬧得更大聲了,喚來了小厮,指使着,如果不照辦,就讓人來幫他。
季李神情未變,淡淡放下酒杯,心想,果然不行,像什麼示弱隻會讓旁人言行更惡劣。
他站起來,落下眸手指慢慢卷起寬大的衣袍,周遭的視線更是灼灼,呼吸聲漸漸沉沉躁動,就像暴雨襲來前的風聲。
“喲,都在呢!”一道金石輕撞,清朗悠揚的聲音突兀響了起來。
劃破了溪邊石桌衆人寂靜又狂躁的怪異氛圍。
季李是最後反應過來的,他才挽起袖子準備橫踢林淵一腳,誰叫怎麼子弟這般纨绔放蕩的。
剛才還流着哈喇子醉醺醺的世家子們瞬間清醒了,個個恭敬讨好得伏着地上,口中振振:“末臣不敢,拜見,攝政王大人。”
執扇少年倒是笑盈盈跑過來,拱了拱手語氣親呢:“國舅,您來了正好,這探花郎要給我們舞一曲助助興呢。”
季李拍了拍衣袍,慢半拍朝封懷禮問好,眼神卻盯到那這扇子把玩兒的少年,看來,‘王兄’這稱呼果然是假的,原來是皇子。
“文安,别玩兒了。”封懷禮皺着眉,指節捏上了輕晃紙扇,眼眸淡淡,聽不出情緒:“你母妃要問你功課。”
趙文安聞言表情難看,又很快恢複了溫潤的笑,慢慢收了紙扇隻對封懷禮行了一禮:“那子侄便告退了,舅舅您好好玩。”
說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也不知道從那裡冒出來一衆屬仆墜在人身後跟着離開了。
季李在心裡喚,‘小雲,趙文安和封懷禮是什麼關系?’
「季李你好,趙文安是三皇子。封懷禮的二姐就是當朝貴妃,其大姐為逝去皇後。封懷禮是趙文安的舅舅。」
‘那昏君的亡妻是他在沒有當皇上的時候娶的嗎?是女人吧?’
「滴~抱歉,小雲沒有權限查詢。」
‘算了、算了。’季李沒再糾纏,看着封懷禮像教導主任一樣,依次訓着世家子,逼着人家又是承諾又是悔過,哆哆嗦嗦的一句話也說不清。
個個汗流浃背的,臉羞得一陣青一陣白,後背竟然都沁出了水迹。
季李在一旁看着心裡莫名發怵,按理說,他和攝政王不熟,也訓不到他身上,更何況,他一口酒都沒來得及喝,什麼都沒幹。
眼見着這些人一個個夾着腿,溜得飛快,像是老鼠看見了貓。
确實有點好笑了,季李深吸一口氣,捏着手指讓自己保持禮節。
結果,那個話最多最讨人厭的世家子,跑的時候一下踩到了自己的衣袍,狗爬式得摔到了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嘴裡還吃進去了一坨泥巴。
季李實在沒忍住,笑了出來,“哈哈哈。”
他笑了幾聲,趕忙憋住,整張臉被憋得通紅。
封懷禮總算清完場,偏過頭望過去的時候,就看到季李臉色绯紅,多情桃花眸裡沁出閃閃甜甜的蜜,嘴唇被咬得發紅,濕漉漉的勾人的小痣嵌得更緊。
很好吃的樣子。封懷禮一瞬間就想起了,夢裡,蒙着眼,張大了嘴大口喘氣的季李。
起伏柔軟的小腹、汗滴順着清峻的下颚線一點點潤、淌。
珠白肉膩的肌膚輕易就能留下印迹,他迫不及待得吻、咬、用齒細細吮吸,雕出粉紅色的花瓣、輕淺的牙孔。
牙齒銜着圓潤光滑的肚臍肉,舌尖小心翼翼得探。
“季、季明禮。”封懷禮适時收回無端的思緒,擡腳向人貼近。
季李早就平複好了心情,他覺察到封懷禮不可忽視的視線後,後背激起了一層冷汗,左手掌心裡還沒消失的牙印泛起惱人的燙意,又麻又癢,索性将手背在身後,攥緊,張了張口聲音發啞:“大人,又見面了。”
“怎麼了?”封懷禮沒想到季李見到他會是這個模樣,怎麼怯怯的,他疑惑得用牙齒頂了頂尖尖的虎牙,又點餓了。
他應該隻在夢裡捉弄過他,白天,可什麼都不敢做呢。
畢竟,這小沒良心的,現在可是投靠了丞相要好好報忠心來對付,他這個奸戾小人攝政王。
封懷禮看着人有些發愣的模樣,可又吃不到,心裡越發燥惱,索性在言語上捉弄起人:“想通了,要不要投靠我呀?”
“不敢。”季李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一看到封懷禮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心裡是又氣又怕又、喜?不會吧,可能是太讨厭這個人了!
“怎麼不敢了?”封懷禮一揮袖,目光落在剛才季李坐過的石凳上,慢悠悠坐下了,指尖落在放在石桌上的酒杯邊沿。
季李見人無比自然的動作,把一句,‘這是我用過的杯子’咽了下去。
畢竟,他沒完全喝下酒,隻是含了含杯沿。
封懷禮一直注意着季李的目光,見人神情糾結,心裡更好笑,端起酒杯擡頭望過去,啟唇緊緊含上去,手腕輕動不着痕迹得轉着杯沿。
“王、王爺。”季李瞪大了眼睛,不知道為什麼就喊了出來,“您、您換個酒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