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虞吃飯很認真，不看手機也不看電視，低着頭細嚼慢咽，她好像不大喜歡吃生食，壽司上的三文魚咬了一口就沒動了，另外一塊壽司上的炸天婦羅倒吃的很香。

觀虞安靜的吃飯，黎許安靜的看她，背後的美洲木鴨快樂地跺掌撥水。

吃完飯收拾好桌子，觀虞繼續收拾行李，黎許按着遙控器覺得沒意思，拿了車鑰匙出門。

尾燈在黑色的紙幕上劃出紅色尾迹，音響裡播放熱烈又盛大的歌，夜風刮起黎許的發絲，月光映出張冷清深邃的臉。

作為一個富家子弟，賀墅老實守法從不仗勢欺人，唯一的愛好就是泡吧，順便泡泡吧裡妞兒。他年輕，長得好，給錢大方，侍應生都搶着去他包間服務酒水。

黎許坐在沙發上喝酒，包間裡全是她們一圈玩的。

賀墅蹦完迪回來，一群人起哄玩笑讓他和新女朋友喝交杯酒，他推辭不過，順水推舟喝了杯，人群裡爆發出一陣叫好聲，新女朋友被人推了一把，倒進賀墅懷裡。

黎許覺得沒什麼意思，一個人歪在沙發上喝酒，賀墅趁沒什麼人的時候湊過去。

“怎麼一臉不高興，新搬進來的給你臉色看了？”

黎許心裡正煩着，甩給了他個白眼。

“不會吧，真的啊？”賀墅不怕死地嚷起來。

旁邊有人聽見了，端着酒杯問：“什麼真的？”

原本唱歌的也不唱歌了，原唱暫停，個個都安靜下來聽，一時包間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在黎許身上。

賀墅嚷嚷道：“阿許跟人住一起了……”

“黎家聯姻了！？”

“黎許你找對象了？”

“誰啊誰啊？”

包間炸開鍋似的，你一句我一句地亂猜。

黎許惱羞成怒：“管你們什麼事？”

“生氣什麼，問問嘛。”賀墅笑眯眯地當和事佬，好似完全忘記了現在這個場景是他一手造成的：“好了好了，大家繼續玩。”

衆人沒再追着問了，賀墅賤一把心情舒暢，拉着新女朋友深情對唱。

不少人坐在一旁，手機屏幕亮起來，飛快地打聽黎家出什麼事了。

她們這個圈子是這樣，a的姐姐跟b的哥哥聯姻，b的妹妹和c的弟弟是同學，c的媽媽是d的姑姑，d的表妹跟a是同學……亂七八糟，總之就是黎許列表裡躺屍百年的聯系人開始找莫名其妙的理由聯系她。

她越看越氣，仰頭把酒全喝完。

歌曲進行到高潮，捧着話筒的賀墅後領被人牢牢抓住，上升音調戛然而止。

“阿許……”

他還搞不清狀況，不過一個照面的功夫，黎許陰着臉給了他一拳。

賀墅釀嗆兩步撲倒在台上，後腦勺撞在牆上，落地三角支架橫七豎八倒下，新女朋友尖叫一聲撲過去：“你幹什麼打他！”

黎許擡腳踹翻了桌子，桌面上的酒全倒了，玻璃碎渣濺的到處是。

她無視賀墅新女友恨恨的目光，死盯着倒在地上的賀墅，聲音陰沉地要滴水。

“警告你，最後一次。”

她氣勢太足，新女朋友不敢回嘴更不敢回手，淚水漣漣的抱着賀墅，漂亮的臉恨她恨得發兇。

門沒關全，外頭的侍應生帶着老闆林山進來鎮場子，怕這群人真鬧出來什麼事。

黎許把車鑰匙别腰上，門口的人自動給她讓出一條道，快出門時，林山小心問道：“黎大小姐，那賬單……”

黎許掃了眼被人扶起來的賀墅，冷冷扔下話：“找他。”

賀墅被她砸了臉，又撞了頭，摸着後腦勺舌尖抵着臉頰緩解半邊發麻的疼，聞言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忍痛笑眯眯道：“我付，我付。”

得了他保證，林山喊人進來打掃，把這群人請到另一個包間去。

其他人來問賀墅發生什麼了，他也隻是安撫他們繼續玩樂：“我跟阿許鬧着玩呢。”說完順手把卡給侍應生，包下了今晚的消費。

頭頂上的鐳射燈旋轉不停，彩光一閃一閃，賀墅的臉忽明忽暗。

新女朋友捧着賀墅的臉，心疼的要命，問侍應生拿了個熟雞蛋給他揉臉。

“去醫院吧？”新女友嬌滴滴地勸。

賀墅摸着她的臉，在唇上狠碾一把：“你是覺得我還不夠丢人？”

他的語調冷漠又陌生，唇上疼的不行，新女友一聲都不敢吭，漂亮的眼睛全都是恐懼。

賀墅回過神松了手，輕柔地摸着她的臉，笑起來：“瞧你吓得。”

新女朋友暗中松了口氣，嬌嗔輕捶，撲進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