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還有明明即将被鬼燈砍去四肢投入鍋中,卻因為被抽打而露出下流表情的亡者。
一個詞呼之欲出。
“惡心。”
她仍舊沒什麼表情,嗓音因為不常開口說話而變得有些艱澀,但她第一次明确的表露出了除了漠然以外的其他情感。
至于後來,她隻不過是在即将受到傷害前,先他一步出手了而已。
然後就被關進這裡來了。
她抱膝坐着,逐漸放空了大腦。
隔壁的房間突然傳出了清脆的“當當”聲,伴随而來的,還有男生努力從牆角小洞裡看過來的視線。
“你還好嗎?”
夜櫻想了想,如實回答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
夜櫻垂眸看着自己幼短的手,聲音低低的:“我不想知道。”
新情緒的誕生,讓她既新奇又驚慌。
男生不再說話,而是背靠着和夜櫻所在的房間連接在一起的牆,漸漸入睡。
夜櫻又看了一會天空,卻不自覺的開始留意起了那個小小的破洞。
她知道隔壁房間關着的是誰。
中島敦,與她一樣,都是這所孤兒院裡的“怪胎”。
他常常會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被院長關進那個破爛的儲藏間。
雖然常年不見其人,但孤兒們當中經常傳着關于他的不同流言。
中島敦是死刑犯的兒子、中島敦對院長做了什麼惡作劇……都是些無稽之談,可人們卻将這些謠言說的煞有其事。
但如果那些人能夠看到中島敦身邊的兩個俱生神,那麼一切流言都會不攻自破。
俱生神本不應該插手它們所監管的人類的生活,可那天在院子角落的二人見面時,兩個俱生神正一臉疼惜的用小小的翅膀為中島敦輕輕扇着風,好叫他能夠在常年不見的大太陽底下,多享受一會兒自由。
用地獄的話來說,這樣被俱生神偏愛的人死了,絕對會上天國的。
但是,天國就一定是什麼好地方麼?
夜櫻試圖抓住腦海裡那零碎的記憶,她不知道自己是誰,隻知道自己蘇醒于在地獄裡生長的櫻花樹下,因此鬼燈在問她的姓名時,她便取了這個和自己的蘇醒地有着關聯的名字。
可是……
方才将那個孩子給按進地裡時,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個痛苦的女聲、與一柄向她砍來的,泛着鋒利光芒的劍——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裡的皮膚光滑無比,沒有任何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