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龍之介點頭：“小心。”

——

攤主優哉遊哉地搖着扇子，時不時高聲喊一句：“哎哎哎别湊的太近啊，萬一被打傷了，我可不賠錢的。”

“诶老闆，你這幼虎看着圓潤可愛，又兇性十足，莫不是從那野林子裡的母老虎的窩裡偷來的？”

老闆啐了說話的那人一口：“老子是想賺錢，但也不幹那搶人家娃娃的虧心事！這是我從山林裡撿的！沒娘！在家裡好吃好喝的供了好幾天才帶到這市集上來的！你這癟三，既不得這小祖宗青眼，那就甭在這圍着了！”

他故意說的大聲了些，為的就是讓這些潛在客戶們聽清楚，這小虎來路清白，非有緣（有錢）人不出！

那幼虎在籠子裡警惕着外邊的那些人類，不甚霸氣的叫聲也被它給停了，隻喉嚨裡發出焦躁的咕噜咕噜聲。

想它堂堂一隻靈虎，生來就比那些勤修苦練的妖怪要強大許多，除了主人與創造它的那位大人，它怕過誰？誰又敢不給它面子？

卻不想，它今日竟落得被曾經可以肆意玩弄的人類關在籠子裡把玩的下場，真是嗚呼哀哉！

就在這時，在一衆人類的臭味兒中，它強大的嗅覺能力讓它敏感捕捉到了熟悉的氣味，激動的它不禁大聲叫喊起來。

中島敦撥開層層人群走到它面前時，看見的就是這麼一雙淚眼朦胧的虎眼。

他驚訝出聲：“小寅！”

幼虎可憐巴巴的“嗷嗚”了一聲。

攤主“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小郎君，您看這小虎，像是前世與您有緣呢！”看這氣勢，看這打扮，他苦等的心儀買主可算是出現了！

中島敦隻問：“要多少你才肯讓這孩子跟我走？”

攤主搓了搓手：“這……自然還得看您的心意不是。隻不過這小虎雖是小人撿來的，卻也實實在在的養了不少日子呢……”

中島敦抿唇解下了腰間的錢袋：“這裡有一百兩交子，若嫌不夠，你便跟我家仆兒去陳府府上取錢吧。”

今日他其實把硯書（30章出現的小厮）也帶了過來，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好嘞好嘞。”攤主喜笑顔開的接過了錢袋。

中島敦要來了鑰匙解開了籠子，抱起了精神萎靡的小寅。

衆人見他抱着一隻老虎，即便那還是一隻幼虎，也不免得齊齊後退，生怕那幼虎會突然發狂咬人。

還在琢磨那副描繪了市井百态的畫的芥川龍之介擡頭：“這是？”

中島敦舉高懷裡的小老虎：“這是小寅啊！”

小寅有氣無力的“嗷”了一聲，虎好丢臉，虎想自閉。

——

晚上，中島敦抱着洗過澡的小寅坐在桌前，和芥川龍之介一起看着桌上的畫。

“奇怪……總覺得這畫有點眼熟啊。”中島敦喃喃道。

随着他的話音落下，那幅畫竟隐約的發出了一陣光，隻是中島敦還沒來得及細看，芥川龍之介拍案而起，怒喝：“什麼人在外面！”

中島敦連忙看過去，門外靜悄悄的，什麼聲音都沒有。

中島敦皺眉，把小寅交給芥川龍之介，蹑手蹑手卻又十分快速的矮身接近了門口，嗅到了一絲潮濕發黴的味道。

像是水鬼。

怪了，在去到那家古董店時，他分明沒有發現水鬼的蹤迹啊。

他知道現在去追也是無濟于事，便沒有開門，回到座位上與芥川龍之介低聲說了自己的想法。

就在二人低頭思忖時，那幅畫突然白光大作，被放在地上抓球球的小寅聽到了聲響擡頭，發現坐着的兩人居然齊齊倒在了桌上，無論它怎麼呼喚都沒有反應。

小寅：嗷嗚嗷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