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離心裡涼涼的,但還是鼓氣道:“你一個人不方便,我幫你擦藥吧,而且……本來就是我的錯……”
黎羽收拾好情緒,似乎又變回了初遇時那副淡淡的樣子:“我自己來就行,你先去幫忙吧,如果想休息的話也可以先回去。”
連番被拒絕,秦離徹底失去了勇氣,看見門在眼前關上,失魂落魄地下了樓。
樓下,何章遠一直關注着,見她下來,連忙問道:“怎麼樣,沒事吧?”
秦離搖搖頭,沮喪道:“黎羽肯定生我氣了,都不讓我幫忙。”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何章遠熟悉黎羽那陰晴不定的狗脾氣,估計又是觸到她什麼點,沒什麼好反應了。
他安慰道:“别管她,過會兒就好了。你衣服髒了,今天也吓到了,先回去休息吧。”
秦離這才後知後覺,豆青色的裙子上還是沾了些油漬,明晃晃的很刺眼。
店裡人來人往,又有客人在喊了,秦離搖搖頭:“這會不是人多麼?我忙過這陣再回去吧。”
何章遠歎了口氣:“行,别逞強啊。”
秦離沉默地幹着活,過了會黎羽也下來了,換了身衣服,看不出來傷勢如何。
她跟何章遠和何旭說了聲,看見秦離頓了下,含混着也打了個招呼,先離開了。
秦離的心情變得更糟糕了。
她機械式做完活,回宿舍胡亂沖了個澡,爬上床,用蚊帳将自己遮得嚴嚴實實。
周末的宿舍,陳小雨去圖書館自習了,空蕩蕩的隻有她一個人。她沒開燈,躺在床上,放着sound horizon的歌,将聲音放得很大,用手臂擋着眼睛。
眼睛酸澀,心裡也委屈,靈魂好像飄在空中,很孤單。
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音樂,秦離渾渾噩噩睡去,又迷迷糊糊醒來,窗外的天空已經暗下來了,河對岸燈火通明,透過玻璃仿佛能看到對面。
心中憋着的那股郁氣依舊沒有散去,黑暗裡,秦離打開手機,想在小說的世界裡麻痹自己,卻意外看到了郭平的消息。
郭平是她的南城老鄉,讀金融的,腦子活絡得很,組織着一群老鄉們經常一起活動,尤愛搓麻将。
果然,這次的短信也是:【阿離,晚上八點的局,來不來?】
秦離有點喪失行動力:【不想動。】
【哎呀,來嘛,三缺一,就差你一個了。】
【今天有點不想打。】
【來了就想打了,來嘛,慶姐和盈盈都想打,我們在你樓底下等你。】
【……我想一下。】
【莫想了,搞快下來,我們已經到你樓底下了!】
于是,秦離最終還是坐在了棋牌室裡,手動調完機子後,開搓。
大概是情場失意,賭場得意,她今晚手氣意外火熱,杠上花清一色巧七對随便來,精張單調都能自摸,轉眼間就赢了兩三百。
桌子上這幾個都是熟人了,也不在乎這點輸赢,場子一續再續,奔着天明去的。
四人邊打邊閑聊。
郭平是娛樂事業兩不誤,最近已經在申請暑假在銀行實習的事了,慶姐和盈盈一個搞了點小生意在創業,一個時不時在校外做一些模特的單。
聽她們說到工作賺錢和未來打算的事,秦離原本暢快點的心又有點躁意了。
這時,慶姐多問了句:“阿離以後有撒子打算喃?”
秦離應道:“想出國繼續讀書。”
“可以哦,我們學校出去還是多有優勢的嘛。”
郭平也是誇着好友:“那是,我們阿離可是學霸。做自己想做的事,也挺好的嘛。”
秦離不太喜歡聊未來的事。她說不上來以後要做什麼工作,隻是模糊有個想法,想出國去看看。
郭平很敏銳,見狀轉移話題:“哎呀莫說那麼多了,摸牌摸牌,慶姐,你打快點哦!”
嘩啦啦的麻将聲中,所有的煩惱都被洗掉了。四人連打三場,幹到早上七點,秦離一鏟三,赢得盆滿缽滿,喜滋滋的。
清晨回去的路上,秦離的話逐漸多了起來,自然而然講了不少近況。
郭平是個很好的聽衆,回應得恰到好處。在聽說黎羽的事後,他也沒什麼反應,很自然接受她突然彎掉的事實,隻道:“哪那麼高傲哦,我們這條街上長得帥的女生也很多,沒必要吊死在一棵樹上撒。還有你不是一直很喜歡那個coser……”
秦離想起鳳栖,心髒似乎也是怦怦直跳。
她被說動了,也覺得就是一次明戀嘛,沒什麼大不了,還不如去看鳳栖呢。剛好下周又有一場大型漫展,鳳栖應該會來。
想到這裡,她便給何章遠去了條短信,說明下周有事請假不去店裡了。
哼,什麼黎羽,一邊去,她要去看女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