窯塌了。
裡面正在燒的陶器炸開,窯也塌了一側,還好沒完全壞。而且土窯搞搞還能搭,沒出事就行。
秦離看秀蘭從裡面扒拉出些瓶瓶罐罐,土黃土黃的,沒塗任何顔色和花紋,看上起很粗糙。她好奇問道:“你這做來幹什麼的?”
秀蘭撓撓頭:“本來村長說做些工藝品賣給遊客,不過……”
這……
秦離心想,就這手藝,别說賣了,就是免費送,都不一定有人要呢。
秀蘭也心知肚明,也笑得嘿嘿的:“不過村裡大家夥還挺喜歡用這個的,說方便。最近三姑家的米缸裂開了,好幾個小孩也缺個杯子喝水,我就說燒些來用。”
自家用,不講究,醜就醜點。
這時,黎羽手機響了。她看到來電顯示,按掉了鈴聲,沒直接接。等電話斷了,她才向秦離示意:“我出去回個電話。”
“嗯嗯,你去吧。”秦離正對燒窯的事好奇着呢,沒注意到黎羽隐藏起來的情緒。
自己做碗和杯子自己用,聽上去還挺有紀念價值的耶。秦離有些躍躍欲試:“那我想自己做個花瓶,難嗎?”
“難倒是不難,我這兒還有陶土,捏個花瓶出來就行。就是要等水分完全幹透,還要入窯烤,而且我還得修窯呢,估計怎麼也要個五六天吧。”
“诶,這麼久啊……”
秦離還以為最多一天就行,有些猶豫。
秀蘭有點不好意思:“而且我技術太差了,都是自己摸索着來。”
“我想想啊。”秦離想着,等黎羽回來,問問她。
秦離還是沒打算在這裡呆太久。這時,黎羽打完電話進來了。
盛夏時分,她身上卻萦繞着潮濕陰冷的感覺。
這次,秦離敏銳察覺到她心情不好,低聲問道:“阿羽,你怎麼了?”
黎羽臉上撐起個笑容,搖搖頭:“沒事,一點公司那邊的小事,就是有點煩人。”
“哎,明明放假了嘛。”秦離嘀咕着,但分得輕重緩急,知道創業公司沒有假期,“那你在這裡能處理嗎,還是得走?”
黎羽摸了摸她的頭,手指在她絲綢般烏黑柔順的長發上流連着:“剛剛已經和她說過了,不急,有其她人在,我之後再處理。”
“好哦。”見黎羽這麼說,秦離覺得這件事搞定了,便不再多問。
但黎羽的情緒顯然已經被幹擾了。秦離心中思量,改變了主意:“阿羽,秀英姐說可以教我們做陶器,我們一起做個花瓶吧。”
“好。”黎羽将她的長發别在了耳後,手指為梳,梳到了發尾。
秦離的耳朵動了動,她摸了摸耳垂,嘴角揚起了弧度。
捏陶說起來很簡單,就是玩泥巴。兩人坐在專門的設備那裡,一人控制轉台速度,一人給陶土慢慢塑型。
一開始秦離是捏形狀的那個,但她實在手殘,總是在拉高瓶壁的過程中斷掉,又得打回重來。
“好難哦。”秦離蔫趴趴的,手上和臉上都是泥。
黎羽點掉她鼻尖最醒目的那點泥,神情柔和了些:“我來吧。”
“那我來給你踩轉台!”秦離又打起精神了。
這腳踏闆跟踩鋼琴和縫紉機一樣,好玩~
她腳上踏着,跟踩節拍器一樣,嘴裡哼着歌,不知不覺速度越來越快。
“小乖……”黎羽握着形狀開始變得奇怪的胚子,無奈開口。
“嗯……嗯?”
“别踩那麼快,我跟不上的。”
“噢噢,嘿嘿我沒注意嘛。”
秦離堅持參與其中,硬生生将本來半個小時的工作量拉到了一個多小時。最後胚子成型了,是個高挑纖細的錐桶型花瓶,看着有模有樣的。
秀英檢查了番,誇道:“不錯啊,你們第一次就能做到這個樣子,比我厲害多了。等晾個三四天,裡面的水分幹透了,就能進窯了。”
秦離還有點小小的不甘心,趁着黎羽将花瓶帶到外面的晾幹區,詢問秀英後續事情時,在轉台這偷偷摸摸再嘗試。
陶土歪歪扭扭地長高着,壁很厚。怕它斷掉,秦離也不敢捏太高太薄。
等黎羽回來,看見的就是一個胖胖的小胚子。秦離正想毀了它,黎羽忙攔住她:“這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