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還有留聲機。”【亞力山大】彎腰從茶幾下層的盒子裡取出一張唱片,拔開唱針放了上去。
“你說待會兒會不會跟書裡一樣,咱們所有人的罪名都在唱片裡面?”【艾倫】好奇地觀察唱片,什麼也沒看出來。
“那就聽聽看吧。”
唱針搭了上去。
三個人豎起耳朵,全神貫注。
很遺憾,悅耳的音樂從留聲機嗽叭中傳出,他們失望地歎了氣。
“算了,不管這玩意兒了。”【艾倫】癱入他身後的躺椅中,“唉——這種時候,要是有小零食就好了,哦對,再來上一瓶快樂水。”
“哎——這鬼地萬為什麼沒有零食啊!”
“有飯吃其實已經很不錯了……我沒有吐槽你的意思,真的。”【亞力山大】坐上了旁邊的椅子,依然離留聲機很近。
沒有椅子的【羅賓】隻能站在一邊:“零食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如果你想吃東西的話,我下去給你切點兒水果吧。”
“我媽才會用這個語氣對我說話……我真的沒有你像男媽媽的意思……”
“哪兒來的水果啊?”
“地下室,【安娜】說地下室很大,食材都在裡面。”
“咔嚓”。
塑料包裝被撕開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三個顔色各異的腦袋齊刷刷轉向露台的另一邊。
隻見,顔辭一手拿着包裝袋,一手捏着根棒棒糖。
旁邊安靜了幾秒,顔辭似有所覺地回頭,便對上三雙顔色各異的眼睛。
顔辭:按绾绾教的……這種時候該去分享的。
她走了過去。
“你們需要嗎?”她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三顆棒棒糖,棕色,藍色,紫色,剛好對應三個人的發色。
“我要!”【艾倫】迅速起身,拿走了正中間那顆紫色糖果,“小姐姐大恩大德,在下隻能來世當牛作馬報答你!”
事實上,成為嘉賓後,在被規則淘汰之前不用再參與有死亡風險的副本,在嘉賓的副本中,死亡皆為虛假,影響他們的隻有觀衆的反映。
并且,良好的反響會帶來極高的收益,這都是合同中提到的。
而對普遍玩家來說,副本錄播的收益遠不及高評分通關高等級副本的收益。
言歸正傳,【艾倫】的承諾,大概率是實現不了。
對小柯基熱情地“搖尾巴”,顔辭:“……免了。”
“那個,可不可以……”紫發青年的話還沒說完,一顆棒棒糖被塞到了他手上,“謝謝。”
看上去喪喪的人,笑起來挺溫和的。
“吃多了糖對身體不好的……”盡管這麼說着,【羅賓】還是接過了顔辭的糖,“謝,謝謝你。”
三個人一同折開包裝。
值得一提的是,三個人沒有一個人拿了跟自己發色相同的糖果。
“這糖是哪兒來的啊?”含進嘴裡沒多久,【艾倫】把糖咬了下來。
“我房間的床頭櫃裡全是各種味道的棒棒糖。”顔辭知道肯定要交流,便沒有開始吃。
“等下……”【艾倫】匆匆咀嚼了幾下便咽了下去,“為什麼你房間有零食?我房間什麼都沒有诶!”
“不知道呢。”事實上,顔辭發現糖果的時候也很驚訝。
“該不會是上一任島主留下的吧?”
【艾倫】此話一出,旁邊兩位青年立即查看起包裝——哪怕是嘉賓,也是會吃壞肚子的。
見他們的反應,顔辭忍俊不禁。
“應該不是,我帶出來的這些我都看過保質期和生産日期了,隻要島上的電子鐘沒有問題,這些都是最近的。”
“如果你需要的話,可以随時去我房間拿。”
此時,沒有人發現這句話不對勁。
就在這時,留聲機停了下來。
此時隻有顔辭一個人靠着留聲機站着,她理所當然地取下唱片,俯身要去拿其他唱片。
“不用不用我來……”【亞力山大】似乎急着制止她。
“沒事,我離得最近。”直起身,顔辭拿着另一張唱片在他們眼前晃了晃,随後放上留聲機。
【亞力山大】好像松了口氣。
直到現在,顔辭才把糖放進嘴裡,
與其說她加入了聊天,不如說她開始光明正大地聽他們聊天。
她不是來看風景的。
當然,她也不是來聊天或者聽聊天的。
露台的另一邊,從靠外的角落往回望,剛好能看見這棟房子構架的一角。
而靠近門的這邊,正好位于另一角。
現在……她需要一點東西來佐證她的猜想。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溜走,這張唱片的播放時間格外長,現在都還沒結束。
藍毛青年看了眼表:“居然已經十一點了……”
倏地,他揪住了自己那根長長的呆毛:“完蛋了,要趕不上了!”
——
飯點将至,九位嘉賓不約而同地來聚集到餐廳。
隻有【大衛】不知所蹤,
而【羅賓】喋喋不休:“我傻,真的,我單記得要洗早餐盤,卻不記得要洗菜、蒸飯……”
【亞力山大】:“嗯嗯嗯,祥——我是說‘羅賓嫂’。”
【羅賓】頭頂那根長長的呆毛都耷拉下來:“我,我有個任務……我得管所有人的飯……”
“午餐得在十二點前做好,可現在已經十一點半了。”
這個受欺負了的表情,這頭藍毛的造型……
盡管瞳色不一樣,顔辭還是會聯想起某條小魚。
“沒完成任務的懲罰是什麼?”【安德烈娅】站出來發了話。
“不知道……這種東西就跟老闆布置的任務一樣,不想做但是總有種不做會出事的感覺……為什麼在遊戲裡還有工作啊!”【羅賓】哭喪着一張臉,看上去比【亞力山大】還頹了。
“可惜,我不會做飯。”【艾倫】吐吐舌頭。
“還有誰會做飯?”首領女士再次發話。
“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我想我應該提醒。”顔辭插了進來,不完全是力了争奪領導權,“至少得有三個人在廚房。”
哦,對,他們可不是來度假的。
他們中有一個“鬼”,正等待着機會。
一個人做飯,既可能毒殺别人,又可能慘遭毒手;兩個人做飯,可能是一趁機下手,可能外人下手并栽髒;三個人做飯可以避免很多事。
或許不久之後,他們便得所有人守着某幾個或者某個做飯。
當然,那個時候肯定已人數不多了。
“我會一點,希望能幫上你的忙。”顔辭彎彎眉眼,迎上【羅賓】感激的目光。
不知道是出于什麼考量,【海倫娜】居然走了出來:“我會一點簡單的。”
她看向顔辭:“畢竟,【拉維妮娅】說得對。”
‘幫我還是防我?’
顔辭露出笑容。
好可惜,她這個“BOSS”在觸發機制前,處于無法進行攻擊狀态呢。
“【約翰】,【湯姆森】,你們去找【大衛】。”習慣發号指令的女士說完才反應過來不太好,“麻煩了。”她匆匆補充。
“我可以切菜。”【安德烈娅】就這麼加入了廚房。
進行準備工作時,四人不得不分組分工。
最終的分組結果是【安德烈娅】和【羅賓】一組,顔辭和【海倫娜】一組,中午前一組去拿食材,後一組清洗廚具,晚上則反之。
——
廚房裡,鍋碗瓢盆的“乒乒乓乓”地響着。
幾分鐘前,【羅賓】和【安德烈娅】從地下室拿來了食材,留在廚房的顔辭和【海倫娜】清洗好了各種工具。
四個人的身影被畫地為牢了似的在某個固定範圍内移來移去。
搞定電飯煲的顔辭剛停下動作,便聽見一聲嬌俏但顯然屬于男性的驚叫聲。
顔辭:?
她回頭,見揪着自己呆毛的【羅賓】和一臉凝重的【海倫娜】
‘能有什麼大事?’
“發生什麼……”
她在看見【安德烈娅】的成果時噤聲。
“為什麼能有人把菜切成這個樣子啊!?”
【羅賓】的第二聲驚叫,道出另外兩人的心聲。
西紅柿被切成畸形的一堆堆,汁水與籽粒順着刀痕類類的外皮流了一闆子,活像犯罪現場;綠色的生菜成了不規整的條狀,活像扭曲爬行的某種無脊椎動物。
萬幸,她隻切了兩份菜。
“……為什麼生菜要切?”
顔辭感受到了神經損傷。
【安德烈娅】默默放下了菜刀。
“那個,大佬,要不,您站這邊看着?”【羅賓】誠懇地提議。
【海倫娜】沉默表贊同。
“您願意替我看着電飯煲嗎?”
顔辭則對她微微一笑。
當然,電飯煲是不需要看着的,隻是“高情商發言”。
顔辭面不改色地走過去,盛好被“分屍”的食材,淡定發言:“我待會兒切兩片雞胸肉用水煮一煮,配上這點‘沙拉’,夠我當午餐了。”
“謝過懷特女士給我提供的午餐了。”
淺淡的笑容,好似發着溫和的光,明明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