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那小妮子肯定什麼都不知道,睡得正香呢。
嘿嘿……
後來,後來他又幹了什麼來着?
哦,對,他在外面找了一上午也沒找着一個能把那管東西藏起來的地方,還差點被那個——叫作什麼來着——好像是【約翰】的家夥退了個正着,晦氣!太晦氣了……
還好他下午的時候找着了能藏東西的地兒,該死的,為什麼會有“不可毀去罪證”的條件……
【大衛】在心中念了無數句帶髒字的話。
‘謝天謝地,那個女魔頭終于下去了!’
【大衛】急匆匆地往樓下走,但他也知道不能發出太大聲音,否則【安德烈娅】會起疑。
他直奔書房。
進書房時,【大衛】下意識看了一眼鐘。
10:32,哈哈,還有二十多分鐘,也夠他銷魂個幾次了。
迫不及待地扯下放在最上層的大法典,【大衛】小心翼翼地打開,生怕裡面的東西掉出來。
果然,沒有人會對法典感興趣,他那管Heroin還好好地躺在裡面呢。
不過……他的信呢?
他記得他應該也放進去了……
算了,大概是記錯了。
【大衛】在心裡哼着小曲兒,對準靜脈将針頭紮了進去。
聽說這玩意兒還有助興的作用……他可太期待了。
是錯覺嗎?
他好像感覺到有人打開了書房的門直沖他來。
呵,什麼東西也敢……
誰?!
誰在……掐他……脖子……
【大衛】左沖右撞試圖掙脫,可他胡亂的動作什麼也沒碰到,仿佛根本不存在這麼一個人。
——
“咚”!!!
樓上傳來巨大的重物落地聲響。
【安德烈娅】飛奔上樓,直奔聲源方向。
‘…書房?’
她打開書房緊閉的門。
——房内,大衛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安德烈娅】毫不猶豫地上樓,直奔自己最懷疑的人的房間。
“咚咚咚”!
砸門的聲音傳透吹風機于耳畔造成的巨大聲響。
顔辭困惑地調小了一檔。
很好,砸的就是她的房門。
……再砸下去她的門鎖就要無了!
顔辭匆匆忙忙關掉吹風機,大步踏出浴室。
這身睡裙不适合見人。
但也來不及換衣服了。
她隻能蒼促地扯出睡袍套在那件睡裙外面,随後急匆匆開鎖,打開那扇顫得像要倒下來的門。
——是【安德烈娅】。
‘所以……發生了什麼。’
【安德烈娅】的思緒飛速運行。
【拉維妮娅】身上的睡袍有太多蕾絲與蝴蝶結作為點綴,精緻得過分,不像是睡覺時會穿的衣服。
她發現【大衛】遇襲的時間是十點三十四分,現在才十點三十六,哪怕【拉維妮娅】能瞬移回房間,也不可能在兩分鐘内收拾好所有東西并換好衣服。
——那麼,隻要看看這件睡袍底下是什麼就好了。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扯開了那件睡袍。
白色的薄睡裙還沾着些許水漬,殘留的水順發梢而下,彙于黑發尾尖,成水滴狀,滴下,落到鎖骨上,随後往下流,沒入領口微顯的溝壑之中。
顔辭:?……!
“碰”!!!
顔辭面無表情地摔上了門。
【安德烈娅】碰了一鼻子門灰,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
她剛剛……
都看見了什麼啊!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明明應該敲一路門讓所有人出來,但她卻因自己的主觀臆斷給兇手增添了休整時間。
壓下臉上的熱感,【安德烈娅】開始敲門。
顔辭現在……心情有些複雜。
她木着整張臉,機械地換掉衣服。
心裡好像閃過了很多東西,可她大腦一片空白。
‘未曾設想的道路。’
收拾好心情,顔辭整理出問題與說辭,走出房間。
樓下,餐廳的圓桌上已經坐了好幾個人。
【安德烈娅】的位置,一側數過去坐着【約翰】和【湯姆森】,另一側隔着一個位置坐着【海倫娜】,【安娜】坐在【安德烈娅】的斜對面。
顔辭不假思索地坐到離【安德烈娅】最遠的地方,哪怕緊挨着【安娜】。
見顔辭果斷的行動,【安娜】下意識好奇地看了一眼【安德烈娅】。
觀察到後者的反應不大自然,【安娜】流露興奮。
“姐姐~”那雙血瞳的視線十分戲谑,像是在問顔辭“你怎麼還敢湊上來”。
顔辭現在沒心情笑,她單手撐頭,面無表情地斜眼一瞥,随後将視線放回餐廳門口,不對任何事情發表評論。
‘……威壓?’
困惑隻一閃而過,取而代之填充【安娜】心頭的,是尖銳的六奮。
她真的……越來越感興趣了。
——
【艾倫】、【亞力山大】、【羅賓】三個人是一起下樓的。
顔辭合理懷疑,他們哪個人都不想當最後一次,才一起拖到最後才下來。
剛進餐廳,【艾倫】就注意到顔辭的表情不對勁:“小姐姐臉色不對诶,是起床氣嗎?”
顔辭擡眸,營業般露出一點淺笑,随即收起表情繼續發呆。
“誰惹到……”【艾倫】撓着翹起的側發,話末說完就被【亞力山大】用力扯了扯袖子。
【艾倫】下意識順【亞力山大】暗示的位置看過去,便見【安德烈娅】試圖保持鎮定卻又忍不住偷瞄顔辭。
【艾倫】:懂了。
本着前排吃瓜的目的,【艾倫】拖着【亞曆山大】抱先一步占領顔辭和【海倫娜】之間的兩個座位。
都已經摸到椅子的【羅賓】:……
他隻是個想坐女兒(劃掉)貴族身邊的好媽咪(劃掉)管家而已。
現在,隻剩下【安娜】旁邊和【安德烈娅】旁邊各一個位置。
左右望望,【羅賓】戰戰兢兢地坐到了【安德烈娅】和【海倫娜】之間。
被叫下來,隻可能是出事了。
出事的人是誰,毫無疑問是仍然未到場的【大衛】。
紅發女士開口,猜測被證實:“‘法官’已經進行了第一次行動,【大衛】遇襲了。”
無人發聲。
“哈哈,看來‘法官’跟我一樣,也很讨厭那個家夥。”
最先回應的是安娜,她毫不顧忌地表現出自己對受害者的厭惡,哪怕這會增添她的嫌疑。
“先檢看受害者吧。”顔辭看向【約翰】,“赫默醫生,您可以嗎?”
‘你不可以的話我可以。’
顔辭默默在心裡補充。
【安德烈娅】罕見地沒接顔辭的話。
【約翰】看了一眼【安德烈娅】,後者并未表露任何看法,他便起了身。
顔辭轉向【安德烈娅】:“請帶大家去沃爾特先生的遇襲現場吧,懷特女士。”
——
“窒息而亡。”沒有查看多久,【約翰】給出判斷。
“可以确定窒息原因嗎?”顔辭提問。
“大概跟書裡一樣,是氰.化.物。
“感謝您為大家解惑。”
“诶!這兒有根東西!”【艾倫】招呼道。
——注射器。
戴着手套的約翰将其撿起查看:“有指紋。”
“但是不能确定這就是作案工具。”消沉許久的領袖終于找回狀态。
而【約翰】擡起【大衛】的手,【湯姆森】遞去不知從何而來的紅印章和白紙。
“是【大衛】的指紋。”
“他自殺的?”【艾倫】歪歪頭,柯基耳朵般翹起的側發也倒向一邊。
“你也真會想。”【亞曆山大】拉了一把【艾倫】,小聲吐槽。
當然,事實上所有人都聽見了。
“一個問題,注射器是誰的?”顔辭再次開口。
“我衣櫃裡的醫藥箱有注射器,但我能肯定,這絕對不是我的注射器。”【約翰】立即撇清自己的嫌疑。
“任何有注射器的人都會這麼說。”原本還擺出夥伴姿态的【湯姆森】戒備地提出質疑。
“确實如此。”【安德烈娅】表示贊同。
“那麼,不妨提出兩種猜想:
“其一,注射器是沃爾特先生的:其二,注射器是‘法官’的。”
顔辭瞥過擺鐘,現在時間是10:57。
“由此,可分别提出兩種假設:
“注射器是受害者的,受害者不知道裡面有毒,毒是‘法官’下的;
“相同前提下,受害者知道裡面有毒、但是‘法官’以某種手段強迫愛害者,自己注射;
“另一種前提,注射器是法官的,受害者被‘法官’用某種手段控制住,随後注射;
“最後一種假設與第二種類似,隻是前提換了一下。”
【安德烈娅】将懷疑的目光投向顔辭:“你是進書房次數最多的人。”
如果第一種假設成立,顔辭就是在場嫌疑最大的人。
“法典。”突然,【海倫娜】開口,指向最下層那本大法典,“那本法典是空心的。”
【羅賓】走過去,原本兩手捧起,中途一頓,收回了一隻手。
他輕松地單手拈起看上去十分厚重的法典,随即翻開——
空心書隻有一層逼真的殼子。
“我看見你,碰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