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應該沒有作假吧？”

“當然沒有。”

安林晚拿起一份檔案。

“你對自己的人氣都沒點自知之明嗎？”

顔辭：“還真沒有。”

她隻知道她那些見鬼的剪輯流傳甚廣。

“如果你能保持五次人氣第一，遊戲會給你開一次特别直播。”

年長女性的語氣并不輕松，有種勉勵小輩的語重心長。

“小辭，你覺得你可以嗎？”

“……”

顔辭瞥了瞥對面的那雙眼睛，挪開了視線。

“我不知道。”

喜愛……

她承認，她從小就擅長用各種手段得到其他人的喜愛。

但祖父正言厲色禁止她過度依賴這種能力。

她頂多保持最不容易被讨厭的模樣，不可能刻意迎合觀衆。

“我沒在逼你表演，小辭。”

安林晚放下手中的檔案。

“你的性格本來就很讨喜。”

“這樣嗎。”

顔辭沒給出确切的回應。

‘前輩，我可從來沒給您展示過我原來的模樣啊。’

“時間差不多了，去吧。”

沒再多說什麼，安林晚收起檔案。

——

從辦公區出來的時候，人已經到齊了。

“小辭姐。”

又是艾凫，每次，嘉賓都會把打探消息的任務推給這位小年輕。

“負責人找你什麼事啊？”

這個問題比上次冒犯多了。

“交流了一點工作，你們不也得跟本區總負責管理區内事務嗎？”

顔辭避重就輕，笑着回複。

然而，周圍卻突然安靜了。

甚至原本在有說有笑的嘉賓都噤了聲。

‘我應該沒說錯話吧？’

‘還是說我套話套得過分了？’

她保持自然的微笑，仿佛對氣氛改變渾然不覺。

“小，小辭姐，還要跟負責人打交道嗎？”

艾凫戰戰兢兢。

“……你們不用嗎？”

顔辭有點繃不住笑容了。

安林晚明明跟她說各區榜一都得做的啊！

“我們隻要當個名頭上的榜一就行了吧。”

吳怿小聲吐槽，盡管他盡可能壓低了聲音，在這安靜的環境中，他的話依然清晰可聞。

顔辭不相信地看向紀栖桐：“女爵前輩沒有給紀女士委派工作嗎？”

她隻得到首領女士的搖頭否認。

顔辭：瞳孔地震。

‘女爵那個樣子能處理甲區事務？’

‘那我天天加班算什麼？算我能吃苦所以會有吃不完的苦？’

‘不對……’

她緩緩轉頭，望向款款走來的安林晚，漂亮的桃花眼盈滿哀怨。

“前輩，您……”到底給我扔了多少事過來啊！

她是念在安林晚要上副本當BOSS才答應幫忙的啊！

“所以我這些天加班不僅是在處理己區的事務，還有乙區和甲區的，對嗎？”

安林晚沒回話，算是默認了顔辭的猜測。

“……您說的信物的含義是這個意思嗎？”

拿了信物就要無償代工？

‘感情隻有我在當牛馬。’

‘不是，您就算了，您是己區的咱們榮辱與共；缪前輩跟您伉俪情深我替她幹活也沒關系；現在把女爵那份也給我做是幾個意思啊？’

要不是為了保持人設她現在已經開始碎碎念了。

顔辭收起那副幻滅的表情，露出真誠的憐憫。

“管理層還好嗎？前輩，如果出事了，請務必通知我。”

停頓間夾雜着一聲歎息。

“我好提前銷檔跑路。”

其他嘉賓愣是沒聽明白他們到底在交流什麼。

——

剛剛的鬧劇被安林晚幾句話揭過，總負責解釋過她是乙區暫時的代理總負責，将話題引入正軌。

“……每次副本結束後會有一次人氣榜結算，本次結算僅算當次人氣，不進行累加；每五次之後進行一次總人氣結算……”

她慢條斯理地講着所謂“人氣榜”的規則。

見着安林晚娴熟地說出場面話，顔辭不免感慨。

她初出茅廬時，安林晚也隻是個剛從NPC混出來的小BOSS而已。

一直到後來她們合作接下遊戲官方的委派，進行某個行動，她悄悄積累了大量積分，安林晚慢慢坐到了己區總負責的位置。

她從稚嫩成長到現在的成熟，安林晚也從最開始不擅長說場面話到現在已然是根老油條。

她這個玩家和她那個BOSS，算是相互扶持上來的。

……跟她和娜娜不一樣，娜娜是被她揪住強行成為她搭檔的；而她和安林晚最開始頂多是相互算計，都覺得自己在與虎謀皮，沒想到後來反而開始惺惺相惜。

想來，不會再有第二個區出現榜一跟總負責有這麼深的牽扯的了。

從論壇上看，其他區裡，玩家跟BOSS的對立還挺嚴重的。

顔辭對其他人說那些話也隻是打個預防針，跟她有交集的BOSS多了去了，沒準過兩個副本就遇上了，省得其他人大驚小怪，在她不是“鬼”的時候非要揪着這一點不放。

不過，還是有點出乎意料。

居然根本沒人意識到NPC甚至BOSS也可以被發展進關系網嗎？

她記得每個區隻是區分批次，副本全都是一樣的場地、一樣的NPC、一樣的BOSS。

……好叭，算她讨好型人格好了。

——

不知不覺，安林晚已經講完了全部規則，公布了排名。

“還有一點。”

她目光投向顔辭，眉眼間藏上看好戲的神色。

“每次人氣榜的第一，會有一個專屬混剪。”

“咚”！

一個茶杯摔倒地上，似乎是在拿起來的時候沒端穩。

顔辭沒有第一時間撿碎片，而是一臉不敢置信地望向安林晚。

‘那我演這麼久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