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淡淡的女生扔下一句驚雷。
“第一天,我懷疑狼人自刀,所以我沒救六号,八号說你是好人,被票走時還在說他是好人,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預言家,但是狼人刀你之後,我選擇信一次,救了你。”
林俐頓了頓,别開視線。
“現在,我不确定了。”
紀栖桐:?
要不是她拿的就是女巫牌,她都快信了!
顔辭抑制住差點溢出的驚喜。
‘棋逢對手……’
林俐的語氣、神态,無一不在告訴所有人她才是真正的女巫。
但事實上,她根本不是。
‘天賦?還是純粹的演技?’
顔辭偏向于天賦。
但不管怎麼樣……這太有趣了。
這種人才不上推理副本也太可惜了。
她好想把林俐拖進推理副本開演!
‘诶……’
可是,林俐有這種天賦,上個副本的演繹分怎麼能低到那個程度?
還是說,她隻能按部就班,自由發揮就不行了?
證明,沒有意義。
早就說過了,除了狼人,沒有人知道自己的隊友是誰。
一般情況下,狼人不會跳女巫的。
盡管有顔辭的安排,林俐這也算是藝高人膽大。
哪怕預言家還活着,狼人都敢這麼說了,平民該信誰呢?
——當然是誰演得像信誰。
就像剛剛,秦儉和吳怿。
四号趙鑫振。
他左看看右看看,不小心扯下來幾根頭發。
“對不起,我不知道。”
‘不知道沒關系,更信林俐就夠了。’
顔辭主動薅了薅三花娘娘的毛。
輪到五号,也就是顔辭了。
她倚上椅背,視線掃過其他人,最後直直落到紀栖桐身上。
“按照一号的說法,我是不是也可以懷疑,一号和八号兩匹狼早有安排呢。”
飽含深意的停頓。
“隻是可惜,八号被票走,一号隻能頂上。
“再算上三号的說法,狼人有沒有可能自刀兩次呢?”
她的眉眼稍稍彎起,卻不見笑意。
‘打配合?’
聯起手往她身上潑髒水,這樣就能淘汰掉一個神!
……也不一定。
想想上樓時被反嗆,現在,顔辭或許也是在反嗆她先前的懷疑。
“你們……”
來不及反駁。
六号跳過,輪到七号黎元烯發言。
“第二輪了,我也可以直說了。”
黑發紳士神情認真。
“我是預言家。”
“第一天我查了二号,他是好人。”
“第二天我查了一号——”
停頓的時間剛好讓他轉頭面向紀栖桐。
“她是狼人。”
紀栖桐:!
這位絕對是狼!
“我懷疑場上隻剩兩匹狼,昨晚是狼人自刀。”
黎元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看上去還是氣定神閑,實際上絞盡腦汁想要是紀栖桐反駁他該說什麼,他甚至感覺到腦門在滴汗。
‘誰才是狼人?’
是上一局跳預言家票走吳怿的秦儉?
還是這一局誤導其他人懷疑她的顔辭?
林俐和黎元烯絕對是狼人,但是剩下一個狼人到底是誰?
她有些拿不準。
八号已淘汰,現在輪到九号魏萦歌。
女孩眯起一雙貓瞳,血色的眼閃閃發亮,或許是在興奮。
“辭姐姐,我也懷疑一号哦。”
懷不懷疑無所謂,她純粹是看紀栖桐不順眼。
紀栖桐:!?
懷疑名單又加上一個魏萦歌。
‘指控誰?’
她還是覺得上一局票走吳怿的秦儉更可疑。
“二号,三号,七号,你們三個就是狼。”
她辯得及其笃定。
顔辭:猜錯了呢。
就不知道秦儉是更自我懷疑還是更懷疑她。
“發言結束,請開始投票。”
隻有可憐兮兮的一票落在林俐身上,剩下七張票全在紀栖桐身上。
“投票結束,一号淘汰。”
“請留下遺言。”
“我就是女巫,三号七号絕對是狼,還剩一匹狼是誰不知道。”
這是紀栖桐能給出來最後的信息了。
‘污蔑你的人當然請比誰都清楚你的清白。’
顔辭揉了揉貓貓的腦袋。
“遊戲繼續,天黑請閉眼。”
“狼人請睜眼。”
紀栖桐就看着三匹狼睜開眼睛。
果不其然,三号林俐,七号黎元烯,他們都睜了眼。
第三匹狼的身份,她有些意外。
——就是顔辭。
……她以為顔辭那麼說隻是為了嗆回去,沒想到她真的是在引導其他人懷疑她。
察覺到紀栖桐的目光,顔辭淺淺揚起唇角,神色明明很尋常,紀栖桐卻感覺有種挑釁意味。
‘還剩三個好人。’
三匹狼,三個好人,這把還是挺穩的。
就是不知道剩的到底是兩民一神還是兩神一民。
顔辭傾向于前者。
如果預言家還活着,沒道理一直到現在還沒出聲。
這樣的話……她不會又開局就刀掉了預言家吧?
‘随便指一個吧。’
林俐率先指向秦儉。
黎元烯剛要指,卻見顔辭還沒動作,便停下等候。
‘秦儉大概率真的隻是個平民,魏萦歌和趙鑫振……’
她不太确定。
魏萦歌這局沒什麼動作,在顔辭的推測裡,她要是拿到了獵人牌絕對能做出第一天就讓其他人票她,她再随便點一個人帶走的行為。
趙鑫振則是太安靜了,安靜到看上去就是個平民。
獵人在死掉之前,不就跟平民無異嗎?
‘這樣的話——’
顔辭轉手指向趙鑫振,不像之前随手一指那麼漫不經心,而是堅定地确認。
黎元烯猶豫片刻,選擇跟她一塊兒。
林俐沒有改變,畢竟二比一,她改變不了刀誰。
确認過結果,接下來都是走流程,已經沒有夜裡會活動的神了。
“天亮了。”
“昨晚——他被殺。”
趙鑫振的身份牌倏地被收走,甚至當事人都沒反應過來。
“遊戲結束,狼人勝利。”
三張身份牌亮起紅光。
——顔辭,林俐,黎元烯。
三匹狼活到了最後,全員無傷。
“林小姐演技了得。”
顔辭并不是商業互誇,她是真那麼覺得。
哪怕在推理副本裡,她也很少見到演得這麼毫無破綻的人。
——不代表其他人演得不好,隻是顔辭的眼睛太尖了,看得出破綻。
“跟你比起來還差遠了。”
林俐說的也是實話。
她是依靠天賦,顔辭卻是實打實在上個副本把她演到了。
——
第三輪。
顔辭:我終于不是狼了。
太難得了。
她終于是個好人了。
‘嗯,要幹些什麼呢?’
顔辭将預言家身份牌放回桌面,神色淡然。
“天黑請閉眼,狼人請睜眼。”
“請确認。”
“狼人請閉眼,女巫請睜眼。”
“今晚TA被殺,是否使用解藥?”
“是否使用毒藥?”
“女巫請閉眼。”
“預言家請睜眼。”
顔辭睜開眼睛。
“請選擇你今晚要驗的身份牌。”
‘選誰呢。’
顔辭環視一圈。
她覺得狼人今晚就會把她刀掉。
嗯,也不是因為她是預言家,隻是因為她是顔辭。
‘選誰都一樣呢。’
顔辭随手指向艾凫。
嗯,就像艾凫當了預言家一定會最先查她,她高低得看看艾凫這局是好是壞。
艾凫的身份牌變成白色,幾秒後恢複原樣。
‘是好人呢。’
顔辭撓了撓懷裡的貓,有些失望。
“預言家請閉眼。”
‘待會兒就要旁觀其他人了吧。’
‘也挺不錯。’
“天亮了。”
“是個平安夜。”
顔辭:!
她居然沒死?
不對,應該是居然沒人死。
女巫用了藥啊。
‘……不應該啊。’
她還是覺得狼人會最先刀她才對。
也罷,沒死是好事啊。
“請嘉賓輪流發言。”
一号紀栖桐:“平民,沒什麼好說。”
話雖如此,那種神色依然跟她第一局時有所不同。
‘平民?’
顔辭在心底給一号畫了個圈。
‘今晚就查她。’
二号秦儉。
非常經典地,他清了清嗓子:
“我是預言家。”
好幾位嘉賓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秦儉繼續他的陳述。
“我昨天查了五号,她是狼。”
“我知道你們肯定不信,但這一局我真的是預言家,我很确定五号這局還是狼。”
顔辭:喲,點到我身上來了?
嗯……她要不要跳呢?
三号林俐:“平民,什麼都不知道。”
她的神色依舊淡淡的,什麼也看不出。
顔辭選擇姑且放一放,她不确定。
四号趙鑫振。
他的視線從秦儉身上脫離,落到顔辭身上。
“……我不知道,對不起。”
顔辭不清楚他到底在“對不起”什麼。
‘秦儉到底是亂蒙的,還是故意的?’
這才是她要弄清的重點。
如果是亂蒙的,他可以理解,畢竟前兩局她都是狼,還都被跳預言家的人說過是好人。
但如果是故意的……
‘是匹狼吧。’
表情不太一樣呢。
前兩局,秦儉跳預言家時表情沒有現在這種笃定。
但秦儉又不是預言家,那不就隻能是狼了。
畢竟,還是那句話,隻有狼人知道自己的隊友是誰。
五号顔辭。
“衆所周知,二号已經不是第一次自稱預言家了。”
刻意壓低的聲音分外有威信,讓人忍不住想去相信。
“我對二号的可信度持懷疑态度,我是好人,還請諸位好好思考。”
六号艾凫。
這次,沒有暴斃,他選擇了跟第一局一樣的路徑。
“喲喲喲,我們預言哥又跳預言家了。”
“怎麼我拿到的才是預言家牌呢?”
跟第一局相差無幾的局面,區别隻在于第一局艾凫是狼,但這一局,顔辭已經驗過了,他是好人。
“我查出來四号是好人,咱小辭姐是不是狼不知道,反正你肯定在說謊。”
嚣張又吊兒郎當的語氣,被點到的趙鑫振忍俊不禁。
七号吳怿。
“我這把還是平民……”
他攤手,示意自己無話可說。
八号黎元烯。
“平民,什麼都不知道。”
他審視的目光落在艾凫身上。
九号魏萦歌。
“對不起啊辭姐姐,我也什麼都不知道呢~”
刻意夾起來的聲音,女孩笑盈盈。
顔辭:她不會是帶頭刀我的狼吧?
對,她還是堅持狼第一天刀的就是她,也不知道是哪位女巫救了她。
“發言結束,請開始投票。”
秦儉、紀栖桐、吳怿投了顔辭。
黎元烯、魏萦歌投了艾凫。
林俐、艾凫、趙鑫振投了秦儉。
決定票給到顔辭。
“秦先生的污蔑讓我感到冒犯。”
她悠悠然将票投給秦儉。
艾凫、趙鑫振會投秦儉,顔辭理解。
她隻是不太明白,林俐為什麼沒有棄票。
察覺到她的視線,林俐回了一點笑。
顔辭好像突然get到她的意思——
“你不會說謊。”
‘啊這……’
她确實一直在通過實話塑造謊言。
‘也難怪啊。’
“二号淘汰,遊戲繼續。”
“天黑請閉眼。”
‘今晚應該不會刀我。’
女巫已經用過解藥了,狼人可能要污蔑她自刀騙藥。
漫長的閉眼等待,顔辭終于等到睜眼的時候。
“預言家請睜眼。”
“請選擇你今晚要驗的身份牌。”
顔辭指向紀栖桐。
身份牌變成黑色,複原。
“預言家請閉眼。”
“天亮了。”
“今晚——她被殺。”
林俐的身份牌被回收。
當事人依舊神态自若,毫不在乎。
“請嘉賓輪流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