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栖桐卻想起來其他的。
“你頭發是TA編的?”
“嗯。”
顔辭下意識撩了一下自己的側發。
她上午有嘗試給自己編小辮子,編着編着就歪得亂七八糟,讓人不忍直視。
“是個女生?”
能編頭發,一般女性朋友,在要麼……就是異性戀人了。
“嗯。”
雖然她至今不太理解為什麼娜娜每次都是一邊認真給她梳頭一邊釋放低氣壓。
放心了一點,但是放心得不多。
紀栖桐裝作漫不經心。
“你搭檔肯定是個溫柔體貼的女生吧。”
“……大概?”
對她算是吧。
對别人好像還挺兇來着。
左右她們見不到,她就給娜娜留點面子吧。
紀栖桐有點拿不準自己到底是什麼心理。
她這是在……競争?
就像昨天跟魏萦歌一樣。
想想自己昨天做了什麼,紀栖桐難得有種無地自容的羞恥感。
隔着回憶都能感覺到顔辭眼神裡的嫌棄,就差冒出一句“你們有病呢?”
令人尴尬的東西先放一邊去,紀栖桐岔開話題。
“那個視頻裡大部分都是推理本嗎?”
“并不。”
隻有一半是。
“你能認出來幾個?”
顔辭将視頻投屏到大屏幕上。
開幕鏡頭。
“這個算了,過吧。”
她直接調到之後那個鏡頭,找到一個背景線索最多的畫面。
“這個,猜猜看?”
“……認不出來。”
紀栖桐搖頭。
“正常,那個副本目前就開放過一次。”
顔辭一本正經。
“看下一個。”
“這是……流水劇團?”
紀栖桐盯住畫面裡稍稍出現的觀衆席,不太确定。
流水劇團還是逃殺本的時候,每次開放出演的劇目都不一樣,以至于舞台布置大相徑庭。
“是,我扔出去的那個就是純白假面。”
顔辭按下暫停,指向她尚且拿在手中的面具。
說來挺巧,她那會兒間接輔助了一次副本削弱計劃。
“之後這幾個都是推理本。”
顔辭加速,跳過往後幾個畫面,最後定格在稍稍能看見标志性建築的一幀。
第一次看時,紀栖桐隻注意到女生那一身潔白的洋裝,整個人看上去美好卻易碎。
現在看……倒是看出了點其他東西。
“這是偃師塔?”
“對。”
“你沒拿到偃師印就過關了?”
紀栖桐驚異。
她記得甲區的人凡是過了偃師塔,一定會多一個偃師印。
“跟一位前輩合作了一下,我輔助她扳倒偃師。”
顔辭粗略地概括,略去其中各種彎彎繞。
“那後來偃師……”為什麼能反叛?
紀栖桐點到為止。
畢竟還在直播,還是别說那麼多吧。
“前輩讓偃師元氣大傷以後就離開副本進了管理層,後來偃師被‘斬首’,前輩就接管了偃師塔。”不過那個副本已經改名了,BOSS也不是那位前輩。
這裡的“斬首”,指的是斬首行動,附屬于副本削弱計劃,卻在領導方面相對獨立。
“後面那個鏡頭跟這次不是同一次?”
紀栖桐指的是後來,顔辭從偃師塔跳下來那個畫面。
論着裝,這幅畫面的顔辭還一身小洋裝,那個鏡頭裡的顔辭跟現在可是同一身。
“不是。”
顔辭停頓片刻。
她在思考,是找個其他人都在的時候說明,還是現在直接告訴紀栖桐。
‘他們肯定也會有交流吧。’
那就直說好了,也沒什麼好瞞着的。
“第二次去,我負責了那次斬首行動。”
輕描淡寫的語氣與極具沖擊力的事實形成鮮明反差。
“!?”
紀栖桐好一會兒沒出聲。
看似纖弱的女生‘斬首’了惡貫滿盈的偃師,這個消息确實得花點時間好好消化。
“當然,同一批‘賞金獵人’不止我一個。”
賞金獵人最開始是指那些接到公會懸賞去暗殺某些玩家的玩家。
後來斬首行動逐漸為人所知,行動的執行者也享有這個稱呼。
對于顔辭來說,“賞金獵人”的含義隻剩下後者了。
己區不會有前一種賞金獵人的處身之所。
‘也是。’
按照顔辭自己的說法,她應該隻是那場行動的輔助。
紀栖桐心下了然。
“繼續吧。”
顔辭按下開始。
音樂變奏。
她在某個鏡頭按下暫停。
“這個好認。”
顔辭暫停的位置剛好映出場景全貌。
“厄途。”
有大量跑酷的逃殺副本,最有名的也不過這個了。
尤其是這一段,隔得極遠的台階踩上去就會塌下去一截,卻偏偏做成鋼琴鍵的外形,踩下去還有音樂聲,跟四壁逐漸推緊的尖刺及下方的火海放在一塊兒,紀栖桐隻能說不好評價。
“接下來這段跳過。”
顔辭試圖拖動進度條,然而視頻隻能加速,不能跳過。
不得不再看一遍的顔辭:……
她真的越來越想把做這個視頻的人揪出來了。
“不、許、笑。”
女生周身罕見地外放着超低壓。
本來就想笑,這下更是忍俊不禁。
“很可愛,真的,我不騙你。”
紀栖桐就是這麼想的。
“……”
顔辭别開視線,面無表情地按着加速,不想理她。
“所以——為什麼在我們面前就沒這麼……”中間的停頓大概是在斟酌該怎麼用詞才不會讓顔辭翻臉,“活潑?”
女生沒有立即回話。
“……等熟悉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