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是結束的時候了。
長達十天,果然是推理副本,比逃殺副本漫長得多。
第十天晚上已經沒有後一天的時間表了,顔辭提出全員十點前到控制室集合,等待結局。
8:36,秦儉剛下到餐廳,碰上顔辭下樓。
秦儉滿眼驚異。
顔辭今天似乎換了套衣服。
黑色短外套左肩到胸膛上挂着金色麥穗鍊,上身白襯衫打上紅領結,下身的紅格子裙,腰帶上挂着銀色鎖鍊,黑色長靴倒還是那雙。
那頭長發除卻第一天編過,接下來幾天一直披散,今天倒是紮成低馬尾。
“你今天……?”
秦儉隻覺得奇怪。
顔辭是哪裡來的新衣服?
怎麼好像……有種既視感?
顔辭斜過去一眼,漫不經心般擡手理肩上的鍊條。
“謝幕演出。”
語罷,她從秦儉身側走進電梯。
電梯下行,她徑直下了控制室。
秦儉下意識皺眉。
‘她是卧底?’
……算了,都要結局了,是不是也沒那麼重要了。
——
吃過早飯,秦儉第二個到達控制室。
但與他的猜想不同,顔辭根本沒動控制室的東西,而是坐在主位上看書。
沒多說什麼,他找了個位置坐下,點開手表上某個對話框。
九點半之後,剩下的嘉賓陸陸續續走進來。
所有人都在等待結局。
至于指認卧底?
……從各種層面上來說,顔辭最可能是卧底。
可同時,她卻又最不像卧底。
星艦是她搶的,通緝令上賞金最高的是她,甚至,這艘船到現在做主的還是她。
他們想不通她到底是不是卧底。
有沒有可能,是其他人拿到了卧底身份?
顔辭的表上隻有與各位嘉賓的聊天框,但其他嘉賓不同。
——一個沒有顔辭的大群,七個沒有顔辭且沒有某個人的小群。
他們清楚别人表上有個沒有顔辭也沒有自己的小群在讨論卧底的可能性。
但最後,誰也沒找到确切的證據證明,有誰在阻止星艦繼續行程。
‘有點無聊的說。’
其他人都拿着表,或許是還在讨論要不要指認、指認誰。
也罷,不參與這些,她樂得清閑。
顔辭繼續看她的曆史書。
“什麼時候結束?”
許久,紀栖桐走到她身側。
顔辭沒有回頭,而是看了眼表。
“快了。”
她合上書。
“你怎麼知道快了?”
紀栖桐追問。
顔辭這才回頭望過去,雙眼眯得狹長,蘊藉若有若無的笑意。
“别着急啊。”
戲谑又漫不經心的語調。
“待會兒不就知道了。”
她正過腦袋看向大屏幕,同時擡起手,比了一個五。
四。
三。
二。
一。
十點整到了。
大屏幕倏地亮起,似乎是被什麼強行連接上,閃了閃後出現一個身影。
女生一頭短發,身上的裝束與顔辭相類,不同的是,她肩上的麥穗鍊比顔辭少一條。
“這裡是帝國第七軍,我是軍長秘書何歸,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請立刻束手就擒。”
溫婉的聲音被壓得冷硬,她的目光并非分享給屏幕另一邊的所有人,而是集中于顔辭。
“别以為遮住淚痣我就不認識您了,軍長。”
嘉賓:???
目光彙聚到顔辭身上。
她卻沒點自知之明般,反倒嘴角輕勾,随手撕掉左側眼角的遮瑕貼。
“啊呀,我沒被革職啊。”
對面的女生下意識皺眉頭,卻像早已習慣了般立即恢複。
“不僅如此,您的爵位也并未廢除,請您不要妨礙公務,自行戴上鐐铐。”
語氣陡然變得更加冷淡。
“否則,按照您的危險程度,我有權直接将您擊斃。”
“慢着。”
顔辭起立、轉身,長及大腿的低馬尾甩出。
她背對女生,面對其他人,兩指從短外套胸口的口袋中夾出一本東西。
她擡手,封面正對何歸。
“若我拿出這個……”
背身晃晃手上的東西,顔辭回過身,眉眼間笑意愈濃。
“你又打算怎麼處理呢?”
“我親愛的小秘書?”
她在笑,笑容張揚甚至狂放,仿佛完全不把在場的人和人放在眼裡。
——皇室征調證。
帝國女王特許的權限,持此證者在征調期間不論做了什麼,一律無罪。
何歸的軀殼明顯一頓。
“既然如此,我等着您歸隊,軍……”
不等她說完,通話忽地被掐斷。
顔辭轉過身,目光掃過嘉賓們。
“任務完成了呢,諸位。”
聲音可以壓低,語調倒是輕佻。
找卧底的任務就這麼輕易地全員完成。
“記得我說過的吧。”
後退兩步,她的手搭上大屏幕下方什麼都沒有的台面。
“動力系統停止運行後三十分鐘後,星艦就會炸成煙花。”
低頭,擡腕,看表。
“還有二十分鐘。”
顔辭擡眸,掃過其他人臉上各式各樣的表情。
“您什麼時候坦白,我什麼時候開通道,您覺得如何呢——”
衆人的視線順着她的目光流到某個方向。
她看向紀栖桐。
“太女殿下?”
!?
“紀姐就是要跟我訂婚的那個皇太女!?”
艾凫幾乎是咆哮出來的,滿臉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