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暴自棄般,她說出這句話。
“不隻是你,還有她。”
她把錦畫高高舉起。
“還記得我以前說過的麼?我想給你們一個家,對不起,我隻能把你們倆留在這裡,我還有很多很多事得去做。
“你把她領養了好不好?她遲早會失去我,她不能再失去你了,錦畫。”
“人,你要死了嗎?”
錦畫用力湊近,嗅來嗅去。
“可我沒聞到那種酸酸的味道,你明明好好的。”
“可是,人啊,必須離開的。”
她把錦畫抱回懷裡,用哄小孩一般的語氣溫聲細語。
“貓可以好好照顧自己,照顧人希望你領養的人麼?”
錦畫的爪子幾乎要勾進布料裡。
她拼命貼近,嘗試着拿出自己多餘的命給她最喜歡的人。
可無論怎麼做,她的命都給不出去,仿佛她面對的是一個已經死掉了好久好久的人。
“好吧,人。”
小三花終究還是放棄了,放任自己蹭來蹭去地吸人。
“沒關系,你永遠不是沒貓要的野人。”
倒也不算撒謊。
早在跟她那便宜爹謀算的時候,顔辭就已經設計好了自己在這個副本的結局。
她蹲下身,放下這輛貓貓車,順了順錦畫背上的毛。
“嗯,謝謝錦畫願意領養我。”
站起身,她莞爾。
“去找你新領養的人吧。”
顔辭轉身離去,假裝沒注意到旁邊牆角,露出一角度軍裝外套。
——
嘉賓集中的房間。
“咱不會還得回去蹲大牢吧?”
艾凫靠在牆上,仰天長歎。
“天,我也就逃個婚而已……”
“安心。”
顔辭的聲音從門口傳過來。
自動門逐漸打開,她的身影自門後緩緩出現。
“肯定不會受刑。”
門徹底打開,她依然站在門口,眉眼帶笑,沒有進來的意思。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房間安排發了,自己看。”
語罷,她轉身離開。
——
推開自己的房門,顔辭卻并未走進去。
“上次是為了道歉,這次跟過來,又是為了什麼呢?”
她回眸,對上一雙金色的豎瞳。
“主腦……”
卻不等紀栖桐說完。
“其實那并不重要。”
顔辭回過身,側靠在門框上。
紀栖桐:?
顔辭怎麼一副知道她要問什麼的樣子?
“陛下隻是令我接太女殿下回歸主星,主腦的事她壓根沒提。”
顔辭抱臂,唇角輕揚。
“那……”她那便宜媽到底知不知道她幹了這事?
仍然不等紀栖桐問完,顔辭直接打斷。
“她肯定知道。”
紀栖桐:?
‘她怎麼知道的?’
顔辭失笑。
“您可是皇儲啊,太女殿下。”
她站直身往前半步,湊得更近。
盡管是仰視,此時的節奏完全在她掌握之中。
“遲早要到您手上的東西,早一點晚一點,有什麼區别麼?”
紀栖桐:她怎麼什麼都知道啊?
欺負她沒有前置劇情?
“話說回來……”
顔辭退了回去,笑意更深。
“殿下跟林小姐,倒也沒我想像得那麼‘情、比、金、堅’——”
“好好說話……”
紀栖桐下意識皺眉。
顔辭怎麼老要把她們倆扯到一塊兒去?
她們隻是在這個副本被迫同謀!
“好,好,好——我好好說話。”
話雖如此,顔辭的表情還是那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二位的聯盟倒也沒我以為的那麼堅不可破。”
“為什麼這麼說?”
意識到顔辭的言下之意,紀栖桐笑了。
氣的。
她明明很清楚……為什麼還非要把她跟林俐捆綁營銷?
比較有節目效果嗎?
“您可以猜猜看。”
顔辭賣了個關子。
她跟林俐的結盟剛成,雖然隻是為以後回來打基礎,但再怎麼着也不能現在就背刺。
“我還有個問題。”
紀栖桐自知敲不開顔辭的嘴,幹脆換了個話題。
“如果不重要,你之前為什麼要提?”
顔辭側眸過去,反應過來她問的什麼,忍俊不禁。
“秘密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就等于沒有暴露。”
她轉身,準備進門。
卻被紀栖桐拉住前臂。
“還有。”
“?”
顔辭不太情願地回頭,等着聽紀栖桐還想說什麼。
“我跟林俐,沒什麼關系。”
這話說得幾乎咬牙切齒。
“?”
顔辭眨眨眼。
‘跟我解釋什麼?’
‘我知道啊。’
她很想甩個白眼過去,但是想想這個副本,既然已經被迫營業了那麼久,那她高低最後玩一次人設。
“喲哦。”
沒有掙開紀栖桐的手,她反倒順勢反握,轉身,扯。
紀栖桐沒料到她的動作,忽地被她扯近。
兩張臉湊得極近,幾乎要鼻尖相貼。
——是的,沒錯,顔辭悄悄踮了腳尖。
“怎麼跟我解釋這麼多啊?”
眉眼與嘴角的弧度一同加大。
“太女殿下該不是……”
前傾,靠至耳畔。
“對我有意吧?”
甩出這句輕飄飄的話,顔辭松手、回身、前滑、送門,一氣呵成。
徒留紀栖桐一個人僵在門外。
好一會兒,她摸上自己的耳朵。
‘顔辭……’
燙的,肯定紅透了。
‘沒點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