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脩皮笑肉不笑,他完了?
他做鬼都得拖上霍纓做墊背。
可俗話說得好,意外總比驚喜來的更猛烈一些,他正準備好好教育教育某人一番什麼叫做迫在眉睫十萬火急的大事兒時,一隻撲騰着翅膀的東西猛地朝着他射了過來。
“哎喲!這什麼玩意兒!”
趙脩吓得連連後退,定睛一看,卻見兩隻鬥雞撲騰着翅膀氣勢洶洶的朝着他啄了過來。
“霍纓!還不幫忙按住它。”
然而,兩隻士氣正旺的鬥雞發起進攻,哪裡是說按就能按住的。
更何況,霍侯爺看熱鬧還來不及。
一時間,隻餘滿地雞毛和趙大公子凄厲的慘叫。
“滾開!孽畜,都給小爺滾開!”
“大膽雞賊!竟敢對小爺動嘴!小爺饒不了你!”
“哎喲喲,雞大爺,我錯了,快别追了!霍纓,你倒是幫忙啊!”
……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霍纓捂着肚子笑了個仰翻天,肩膀一聳一聳的,指着趙脩上氣不接下氣的推卸責任:“趙子庸,你蠢不蠢!兩軍相交,最忌趁虛而入之徒。你倒好,還主動招惹它們,我可沒法子幫你。”
趙翛咬牙切齒:“沒法子還不趕緊想!啄破了本公子的衣裳,你賠得起嗎!”
霍纓笑聲一收,幹咳了聲,“你等等,我這就想法子幫忙啊……”
“你快些!小爺我頂不住了!”
“嗯,就想,就想。”
她一邊說,腳下一邊往院子口走,就在趙脩察覺到的前一刻,猛然拎起衣擺一陣風的朝着門外跑了出去。
“三十六計走為上!趙子庸,你個蠢貨!”
嘲諷的笑聲回蕩在風中
風中淩亂的趙翛眼皮子抖了又抖,最終咬牙承受了一切。
半個時辰後。
終于擺脫了兩隻鬥雞的趙大公子頂着一頭雞毛和滿臉怨氣的出現在霍纓面前。
霍纓:“……”
少頃,霍纓笑成了一隻能吭氣兒的缺德王八。
“哈哈哈,趙子庸,你這副尊榮若是叫人看見了,隻當是你趙公子尋了新的樂子——偷雞摸狗呢。”
趙脩腦門青筋暴起,“你還有臉說!有事兒沒事兒你養什麼鬥雞?今日小爺就炖了補身子去。”
趙大公子向來嬌貴,别說是跟禽獸打架了,就是路上的螞蟻攔了道那也是要遭殃的。
如今這鬥雞都欺負到頭上了,豈能不氣?
霍纓自然也知道見好就收。
不然真惹急了這位,他說不定還能再回去找那兩隻鬥雞決一勝負。
為了她的兩位勇士,今日且到此為止吧。
“好了,不鬧了。”霍纓清了清嗓子,臉上貼着四個字:一本正經。
然後開始給趙脩順毛。
“我初回京城,若是急于上朝或是巡營,隻怕陛下會擔心我想握着兵權不放。如今這副不務正業的樣子,未必不是陛下和文臣喜聞樂見的。”
她說着,幽幽的歎了口氣,“再者,眼看着就要過年,就算是彈劾我,一時半刻,他們也不能拿我怎麼樣。”
趙脩被她兩三句話說的心頭送了一大口氣。
“你早說,本公子也不至于舌頭上急出三個泡。既然你打定主意要不務正業,不如我們出去喝一杯?”
霍纓好酒,趙脩恰好跟她臭味兒相投,卻是個一杯就倒的酒蒙子。
所以霍纓不在京城,趙大公子連喝酒的樂趣都少了。
然而,霍纓擡頭望了眼天色,又看了看望眼欲穿的趙脩:“喝酒就不必了。王翁今日的晌午已經用過,我也不留你用膳了,你早些回去,今日我還有要事兒呢。”
“要事兒?你有什麼要事兒?霍小四,你該不會是背着我偷偷藏了好酒吧。”
“行了吧你,廢話真多。王翁,王翁,快來送客。”
趙翛被霍纓的沒心沒肺氣的又是一陣眼冒金星。
一邊被佝偻着背的王翁請出去,一邊嘴硬:“誰稀罕你府上那口飯!霍纓,你改日别求着本公子陪你喝酒。”
霍纓抹了把險些噴了口水的臉,心道:正經人誰找你喝酒?你個酒蒙子。
不過她心中到底還是記挂着兩隻鬥雞,送走了趙脩,便又往後廚走去。
兩隻鬥雞早已和睦友好,輪流巡視着栅欄外。
霍纓一過去,兩隻鬥雞瞬間虎視眈眈的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