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将手抽回來,“我會準備的,顧先生。”
顧朝弋歪頭,“你耳朵紅了。”
鹿遠:“……”
不是說顧朝弋甯折不彎的嗎,他這也太gay了。
頂着那樣一張臉,做出這種暧昧的神情動作,鹿遠自诩直男,也很難招架。
“我先去準備。”
鹿遠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隻能匆匆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他落荒而逃,顧朝弋坐下享用他的早餐,心情莫名的糟糕。
他不想見到沈韫,更不想從鹿遠口中聽到要和沈韫一起吃飯的消息。
更何況他居然還說“與我無關”,難道他的計劃沒有起效果?
可他明明紅了耳尖,還不敢看他的眼睛。
*
時隔兩個月,顧朝弋第一次走下三樓,白色地磚反射着大廳的燈光,亮得看不清樓梯之間的縫隙。
别墅裡的傭人早被沈韫支開,隻有孫沽來接他,帶他前往後院。
曾經他每一次參加沈家的宴會,孫沽都站在沈韫身側,恭敬地叫他顧少爺。
現在孫沽依然恭敬地說着“請”字,眉目間是難以掩飾的輕蔑和恨意。
花房中燈光溫暖,依稀看到一個黑色人影,在重重疊疊的嫣然花叢中正襟危坐,滿懷期待地等待顧朝弋的到來。
孫沽停在門口,為他拉開房門,“顧少爺,請。”
顧朝弋腳步微頓,輕笑道:“再有兩個月,我家老太太過壽,别忘了替我備一份禮物。”
老太太的壽宴顧朝弋必不可能缺席,如果沈韫不敢殺了他,他也不會得意太久。
孫沽關上花房門,臉色蒼白。
進門便有桂花的香氣,坐在木椅上的沈韫起身朝他走來,眼中滿是驚豔與欣喜。
“朝弋。”他上下打量,目光癡迷,“我就知道你适合這套。”
“你好了?”
顧朝弋沒理會他,無視他布置精美的餐桌,徑直走到沙發坐下。
沈韫臉色一黑,毫無廉恥心地笑道:“好了。朝弋,你下手太狠,差一點葬送咱們的美好生活。”
顧朝弋:“别說這種惡心的話。”
他環顧四周,在花房中角落找到了桂香的來源,一盆不怎麼起眼的丹桂盆景,在一衆名貴花卉中稍顯粗糙。
沈韫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喜歡嗎?特意為你準備的,我知道你喜歡桂花。”
顧朝弋收回目光,“我什麼說過我喜歡桂花?”
“你十三歲的時候,說過學校門口的桂花很香。”
“……”
顧朝弋早已不記得他随口說的這些話,沈韫卻當寶貝似的捧着,熱切地期待他的誇獎。
“忘了。”顧朝弋擺擺手,“沈韫,你打算關我到什麼時候?”
沒等到想要的贊許,沈韫臉色稍差,仍維持着笑容,“等你願意接受我的時候。”
“不是人人都有斯德哥爾摩,沈韫,你要知道,我出去之後絕不會放過你的,也不會放過沈家。你要是真有本事,就直接弄死我。”
沈韫聞言,露出詫異又受傷的神色,“朝弋,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我的感情在你眼裡這麼不值一提嗎?”
“不是不值一提。”
沈韫眼中亮起光,聽見顧朝弋嗤笑道,“是很惡心。”
桂花是很香,但在這密閉的花房中,混合着其他花卉的異香,濃郁得讓人想吐。
*
沈韫給别墅裡的傭人放了一晚上的假,但調撥了兩倍的保镖看守,鹿遠和姜桃他們一起出發去市裡的時候,經過外面一排黑車,有着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不知道還以為沈總在從事什麼違法職業。”姜桃小聲吐槽。
開車的是總廚,他聽到姜桃的話,呵斥她,“不能說主家的壞話。”
姜桃吐吐舌頭,又看向鹿遠,發現他在盯着手機,她湊過去,發現是一家寵物店的招聘啟事。
“小遠……”她正要說話,從後視鏡中看到總廚嚴肅的神色,閉嘴看向窗外。
到了商場,他們自由活動的時候,姜桃才找到機會跟鹿遠說話,“小遠,你要跳槽?”
“嗯。”
鹿遠并不避諱,劇情結束在即,到時候不隻是他,大家都得失業。
姜桃不解,“在這裡不是挺好的嗎,去寵物店做什麼,又髒又臭的,工資也不高。”
“我是學動物醫學的,當然要找對口專業。”
兩人在一家寵物店外駐足,見他低頭逗弄裡面的小貓,姜桃吐槽道:“真不是這些小東西有什麼好的,我哥也學這些的,在我們市裡開了家寵物店,還在老家弄了個流浪動物收容所,我爸媽一天天跟在他後面撿屎頭子。”
“你哥也是從事這一行的?”
“對啊,所以我不喜歡這些寵物,你試過大早晨被貓舔醒的感覺嗎?我剛洗的頭發,全是口水!”
鹿遠忍不住笑了,“試過。我也曾經做過一段時間的寵物救助。”
姜桃詫異,“那真是太巧了,诶,你反正也在找工作,回頭我把我哥的聯系方式給你,你們聯系一下?”
鹿遠下意識地就要答應,但是想到将來要遠離故事中心,去别的地方生活,他隻能婉拒:“回頭再看看吧。”
幾人在這裡逛了一圈,正商量着晚飯吃什麼,鹿遠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孫沽打來的,還是一貫命令的語氣,聽起來卻有幾分慌亂。
“現在回來,裡面的情況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