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休沐之日,嘉興帝難得睡至日上三竿。
樹上不知何時飛來幾隻喜鵲一直在窗邊啾啾個沒停,淡淡的陽光透過紙窗斜照進屋内,卻透不進羅帳,帳内昏暗一片兩人卻被窗外的喜鵲聲吵醒。
虞清音坐起身時不小心扯到酸脹的腰腹,疼的她咬緊皓齒,她一手撐在錦被上,一手扶着酸脹的腰肢,回頭瞪着那個讓她如此難受的罪魁禍首。
“咳……貴妃怎的這般看朕?”
見她幽怨的眼神,啟晏立馬收了笑意,掩嘴咳嗽一聲,坐起身往她身旁靠去,寬厚溫熱的手掌覆上虞清音的腰肢輕輕揉了起來,溫和道:“朕今日休沐,一會陪你去禦花園走走,順道再去慈甯宮看望母後,可好?”
虞清音本不想出門,隻想在榻上好好歇息一日,可轉念一想,自己也有許久未去看望太後,便還是點頭答應了啟宴的提議。
男人手勁剛好,揉搓片刻後,虞清音便阖上雙眸,靜靜享受着九五至尊的侍奉,她酸脹的腰也終于得到了緩解。
見她眉頭舒展,啟宴漆眸溢滿了笑意。自她失憶後,他們二人的相處,多了一份從前未有過的和諧甯靜。
片刻後,虞清音一下按住啟宴的手,側擡頭眼巴巴的看着他,她沒有說一句話啟宴卻瞬間明了。
“朕讓高成玉去準備。”
語罷,男人擡手整理了松松垮垮的寝衣,又随意拿起一旁散落的衣袍披上,整個人恢複了往日清冷模樣,這才掀簾下榻,出去叫人。
虞清音反應過來,一手捂着身上的被子,一手伸出帳幔抓住榻前人的衣角,急喊道:“皇上!”
“不想朕走?”啟宴側頭無聲的勾起了笑容,垂眸便見帳内的她睜着一雙盈盈水眸,不舍的看着他。
啟宴心情愉悅,安慰道:“朕一會就回。”
然,她卻搖着頭,“……衣裳,髒了的衣裳我不穿。”
讓她再穿昨日的衣裳她會難受死的。
啟宴稍稍一怔,倒是忘了,她素來喜潔淨,髒了的衣裳絕不會再着身二次。
他道:“貴妃先歇着吧,朕一會讓人挑幾套衣裙送來。”
啟宴話一落,門外忽地響起高公公的聲音,“皇上,可要奴才們進來服侍?”
虞清音一聽,趕忙将手縮回帳中,催促他:“臣妾沒穿衣裳,皇上别讓他們進來。”
難得見她慌亂,雖有趣,但啟宴自然也不想讓旁人瞧見她此時的模樣,他輕咳一聲,朝屋外走去,道:“沒有朕的命令都不許靠進一步。”
“是。”
待阿玲将衣裙放在榻邊,虞清音穿戴整齊後,啟宴才讓宮人們進來服侍。
“朕不用,你們都去服侍貴妃。”女子梳妝總歸需要些時間。
皇帝話一落,宮女們全走向貴妃,“娘娘,讓奴婢們來吧。”
啟宴在外屋喝茶時,大牢看守的侍衛匆匆在殿外求見,高成玉近身禀報。
“你可知是何事?”啟宴飲着茶水斜看了高成玉一眼。
高成玉吓得立即跪了下來,道:“奴才聽說,是那杜太醫在牢中咬舌自盡了。”
“自盡?”呵,看來,有人不想讓他如意啊。
啟晏沉吟半響,放下茶杯,不怒自威道:“即是自盡那便丢去亂葬崗埋了。”
“昨夜看守之人全部杖責三十,罰俸三月,若有下次即刻逐出宮去。”他霍然起身,朝外走去,沉聲道:“高成玉,随朕去景仁宮。”
高成玉心一驚,皇上這是懷疑上了葉昭儀?也是,這葉将軍一進宮,大牢那邊便傳出杜太醫自盡,兩者之間未免太過巧合,皇上也很難不将這兩者與葉昭儀聯系起來。
他忙從地上起身,緊跟在嘉興帝身後,小心提道:“皇上,不陪貴妃娘娘用早膳了?”
啟宴腳步一頓,如墨的眼眸斂下,側頭看向梳妝台前的她,道:“讓人将錦書和那小狸貓帶來。”
“你去與貴妃說,朕有事處理,去去便回,勿讓她等朕用膳。”
“是,奴才這就去。”高成玉領命,轉身擡腳就向貴妃小跑過去。
虞清音聽高成玉所言後,臉上沒有一絲不高興,反而回首朝門口的嘉興帝彎眸笑着。
啟宴烏沉深邃的眸忽然湧上片刻溫柔,朝高成玉喊道:“高成玉。”
他轉身擡腳走下台階。
高成玉恭敬的給虞貴妃行完禮,又小跑着跨出門檻,緊跟上大步往前走的皇帝。
景仁宮收到消息葉之然總算放下心來,她斜靠在貴妃椅上,清秀的面容上勾起愉悅的笑容。
“哥哥辦事真快,他死了,本宮自不會再擔驚受怕,日日夜夜睡不好。”
站在一旁的桃兒沉默着,心中一陣寒意肆起。
杜太醫為娘娘做了這麼多,都得不到娘娘一絲真情,那她們這些宮人……娘娘日後又将如何待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