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也想讓啟宴嘗嘗難受的滋味。
……
聽着這些話的衛盛安,心疼的同時是暗藏的喜悅。
一路上他都在想,既然啟宴不懂得珍愛她,那就讓他來珍愛她吧。
卑劣如他自然會想趁虛而入。
怕他被國公爺斥責,衛盛安還特意将她送至後門。衛良去敲門的間隙,衛盛安扶着她坐到了一旁的台階上,他思了一路,最終還是半蹲在她面前,看着她水霧朦胧的眼睛,道:“嫁我,我幫你。”
似是沒聽清他說的話,虞清音疑惑擡眸,去看衛盛安那深沉認真的臉色,試圖理解他方才說的話。
衛盛安捏緊的拳頭又倏然放開,他又重複了一遍,“虞清音嫁于我,我幫你。”
幫我?
不知怎的,虞清音瞧着衛盛安那雙深情的眼睛,竟鬼使神差的答應了他的話。
喜悅中的衛盛安将他從小帶在身邊的玉佩給了她。怕她生出悔意,待第三日他便帶了人,備了禮正式向她提親,好在一切都這般的順利,國公爺國公夫人也同意了他的提親。
兩家互換庚帖,立下婚書,各執一份。
怕人不知曉,衛盛安還特意找人将他們二人的婚約在京中散開。
曾經遙不可及的人,成了他的未婚妻。
他心中喜悅的同時,随之而來的卻是難以抑制的不安。
再後來,新帝登基,父母墜崖身亡,他匆匆離開京都,連見她一面也成了奢望。
命運有時候當真是可笑。他未能如願娶的人卻進了宮,成了皇帝身邊的人。
明明,他們差一點就能成為夫妻的,如今她卻連他是誰也記不清了。
他怎會甘心?
衛盛安就這樣擁着她,沉浸在往昔的回憶裡,直至大樹恢複平穩,懷中的她猛然将他給推開了,他這才如夢初醒,從回憶中抽身出來。
見她對他如此防備,他終是忍不住苦澀一笑,顫聲低語道:“阿音,你當真不記得我了?”
為何她獨獨記得啟宴,卻将他忘的一幹二淨?
虞清音瞳孔一怔,僵在哪,不可置信的擡眸,卻看到男人那張比女子還漂亮的面龐,她竟從他雙如星深遂的眼眸裡看到了淡淡的憂傷。
他……為何用這般悲歎的眼神看她,又為何知曉她的名諱?
他到底是誰?
……
鳳凰街馬車失控一事很快傳至城中的各個坊市,找尋無果的宋書遇也聞聲趕了過去。
瞧着眼前混亂血腥的一切,宋書遇下意識微蹙眉頭,環視四周,依舊未見虞清音的身影,視線最終落到秋枝和習風身上。
“夫人呢?”
膽怯的秋枝隻是往樹上指去,“夫人在樹上……”
“樹上?”宋書遇微眯半眸往她所指的樹上看去,依舊未看到人,他聲音也不免提高了許多,“怎麼回事?”
秋枝戰戰兢兢地将來龍去脈與宋書遇說完,他聽後,臉色凝重,快步繞至樹下,朝上看去,隐約能看到兩人身影,高聲說道:“多謝閣下救我家夫人于危險之中,還勞煩閣下将我家夫人送下來,我家公子定重重有賞。”
宋書遇遲遲聽不見回應,不禁又繞至另一側,語氣也加重了些,“勞煩閣下将我家夫人送下來,宋某定重重有賞。”
樹上的虞清音聽見宋書遇的聲音後,心下稍安,暗自松了口氣。她張口欲回應,卻被衛盛安扣住腰,捂住了嘴。
他湊近她,唇角彎起溫柔的笑,“阿音還沒回答我,究竟記不記得我是誰?”
無論她記不記得他,他如今的這番動作都讓虞清音感到不悅。
衛盛安自然也瞧見了她眼中的惱意,他神情微微有些恍惚,唇邊微不可察的勾起一絲嘲弄。低眸幾瞬,再擡眸時,他的眼尾似是染上了一層薄薄的嫣紅。
男人就這般靜靜地看着她,遂然将手從她腰間、臉上放了下來。
“不記得也沒關系,阿音從現在記得我便是。”
“我是衛盛安,是你青梅竹馬的……未婚夫。”
他說這話時,一雙眼眸沉沉的,似是覆上了幾分難懂的晦澀。
既是沒了記憶,那他何不先早早便說出來,讓她知曉記在于心呢。
然,他冷不丁的話語卻讓虞清音一下僵住,滿臉驚詫。
什麼……青梅竹馬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