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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身世之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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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踏入慈光之塔,霈雲霓的心思已不同往日。昔日她來此,要麼有任務在身,要麼為度修儀而來,這次,卻是為了逃避。

事實上,霈雲霓也覺得這樣的自己十分可笑,她不忍心傷害度修儀,卻終究因為貪欲縱容她人去傷害他。

而她自己,隻有“權當不知道。”

實在是太可笑了……

所有的思緒在看到慈光之塔前的兵士時戛然而止,霈雲霓緩緩停下腳步,這般布置,看起來倒像是在看管着什麼。但是流光晚榭不是無衣師尹所居嗎?又需要看管什麼?

“何人?”領頭人窺見陌生身影,厲聲喝道。

此時回頭反倒容易令人生疑,霈雲霓輕巧上前,笑道:“吾乃無衣師尹之友,此番特來拜訪師尹。 ”

“無衣師尹尚在禁足,不接受他人拜訪。”領頭之人冷聲道,“姑娘請回吧!”

“緣是如此……”霈雲霓輕喃,随即臉上再次挂上了笑容,湊到領頭人面前,“不知閣下可否透露一下,師尹為何被禁足?”

她的臉上有些無奈,更多的還是疑惑:“他這種工作狂是犯了什麼錯才會……”

“慎言!”領頭人猛的打斷了霈雲霓的話,霈雲霓仿佛被吓到了一般,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她拍了拍心口,驚魂未定:“閣下大可不必如此,吾隻是擔憂罷了。”

她長歎一聲:“還請體諒一下吾作為師尹之友的心情啊。”

“一切尚未定論,不可外露。”領頭人淡道,“姑娘若再糾纏,吾少不得要懷疑什麼了。”

眼見着什麼也打聽不出來,霈雲霓隻好就此折返。然而,方才走出衆人視野,霈雲霓回首看去,已看不清衆人身影,她腳步陡然一轉,竟是身化紛揚花瓣,無聲無息,随風飄入流光晚榭。

流光晚榭之内,翠竹搖曳,無衣師尹一手執書,另一手信手拈起一枚棋子,卻遲遲未曾落子,反而笑道:“貴客來臨,何不現身一見?”

霈雲霓這才恢複身形,輕巧落地,落座于無衣師尹對面:“看來是吾擔憂太過,師尹好閑情。”

“想來吾登位已久,已是許久不曾有過如此閑暇之時了。”無衣師尹接過霈雲霓的話,四兩撥千斤道,“倒是雲霓姑娘,當真是好閑情。”

“師尹可是羨慕了?”霈雲霓道,“或許,師尹以後可同楔子一道前往觀星台,避世而居,遠離塵世紛擾。”

“聽起來确實快意。”無衣師尹附和道,順手落子,清脆之聲吸引了霈雲霓的注意,她的視線終于轉向棋盤,這局棋……

思量之時,無衣師尹方道:“可惜無衣終究是俗人,避世而居非吾所願,塵世種種于吾而言亦甘之如饴。”他此時也不忙棋局,合了書放在桌面上。

霈雲霓這才發現,無衣師尹手中是一本棋譜,她的眼力自然是好的,封面上赫然四字“度修儀著”。

無衣師尹順着她的視線望去,霈雲霓一時竟覺得他神色朦胧,難以看清,方想開口,又聞無衣師尹笑道,“倒是姑娘,觀星台既已避世,那姑娘又何以踏足慈光之塔?”

這下可再沒其它說法了,霈雲霓隻能輕歎:“是為度先生而來。”

“他怎樣了?”聽聞是為度修儀而來,無衣師尹的神色竟也未曾有些許改變,淡然詢問。

霈雲霓瞬間提起防備,面上卻盡量可能放松自己:“先生如今正在融合殘魂,暫時無需憂慮。”

“暫時?”無衣師尹敏銳地察覺到了霈雲霓話中可操作的地方,他唇間笑意頓時一卸,方才的溫和仿佛隻是霈雲霓的錯覺,他一手輕輕放上了桌面上那本書的封面,緩緩摩挲着書面,但霈雲霓沒來由地覺得,他不止是在撫摸那個書面。

“吾想,雲霓姑娘是否該明了一件事。吾與觀星台是交易,吾很清楚合作者的定位,但觀星台好似尚不了解?”無衣師尹身體微微前屈,“這些年,吾往觀星台送了多少天材地寶,這些東西的價值,還不值得觀星台出手保人性命無憂嗎?”

“師尹此言好沒道理。”霈雲霓從來沒覺得觀星台有為無衣師尹保證大後方的義務,他們交易是為有利可圖,可每一個商人都是貪多利益,吝其成本的,“難道師尹是以為,那些東西,能買兩條命?”

“原來掌台之命在雲霓姑娘眼中也算不得什麼。”無衣師尹微啟掌下書冊,“既如此,為了公允,那不如吾等便一命換一命?”

“師尹這是何意?”霈雲霓面色陡變,無衣師尹與觀星台的交易無非為二,或者更準确地來說,是一件事,無衣師尹供給觀星台至靈之物,觀星台為即鹿提供栖身之所,也正因此,讓無衣師尹發現了觀星台與度修儀之間的隐秘聯系,或許正是仗着如此關聯,他才敢把昏迷的度修儀往觀星台送。

隻是,無衣師尹錯算恐怕也錯算在此,他算得觀星台不會對度修儀坐視不管,甚至為了讓觀星台出手,又特意派遣楔子護送。然而,潑天的利益在前,誰能坐懷不亂?

“吾對觀星台自然做不得什麼……”無衣師尹哂笑,“誰教無衣人微力薄呢?但無衣不行,總有人行。”他自袖中緩緩取出一枚玉佩,“說來奇了,日前初兒留下一枚玉佩,吾近日翻閱好友為其徒所寫書籍,才知曉好友有此等能為。”

“借物傳訊,附有……”無衣師尹話未說完,霈雲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們畢竟都不是什麼蠢笨的人,度修儀既選擇了贈予此物,那他自己身邊必有相應聯絡途徑,融合殘魂何等要事?一旦被人打斷,莫說成功與否,隻怕度修儀不一定能留有命在。

一命換一命?

無衣師尹此舉分明是告訴霈雲霓,告訴觀星台,若真無法保證救治度修儀,那他不介意直接送度修儀去死,那靠着度修儀續命的掌台靈绮素又能有什麼好結果?

哪怕知道他這威脅并無什麼效用,霈雲霓仍為無衣師尹的狠厲而憤怒,她面色難看地打斷了無衣師尹的話,“師尹究竟有何要求?”

“吾之要求一直很明确。”無衣師尹淡道,“如今,吾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觀星台所需,吾自然可以供應,但吾親人之命,觀星台是否也應為吾好好看護?”

“那吾亦不妨告知師尹,即鹿姑娘自可安然無恙。”霈雲霓猶疑道,“但度先生,吾等隻能盡人事,聽天命。”

此言一出,不知為何,方才态度強硬的無衣師尹竟然緩緩放松了下來,盡人事,聽天命嗎?

度修儀的傷勢,他自己最為清楚不過,哪有什麼傷勢,分明是毒。在他的放任之下,度修儀方會中此毒。

無衣師尹自诩狠心,卻始終還是人,所以見到度修儀倒下的刹那,竟然也會有一絲悸動,他怕度修儀會死。

這絲悸動留至如今,可觀星台說,盡人事,聽天命……

他忽而自嘲地笑了笑,那便盡人事,聽天命吧,無衣師尹該做的都做了,無需有甚傷心的,更無須有愧。

“那便有勞了。”他這話仿佛帶有旁的什麼意味,令霈雲霓不由得側目,卻見無衣師尹手下輕拂,便将桌上的書收入袖中。

霈雲霓恍然想起自己的目的,問道:“師尹緣何遭遇如此……”

“雲霓姑娘。”無衣師尹不甚禮貌地打斷了霈雲霓,霈雲霓的話戛然而止,神色仍有些愣怔,但無衣師尹卻管不得那麼多。慈光之塔再亂,仍是家事,并無與他人分說之要。

故而無衣師尹溫聲道:“姑娘此番帶來的消息,無衣已然收到。隻是,姑娘應當看到了,無衣此時境況非同尋常,所以,還請姑娘諒解。”

“師尹既然下了逐客令,那雲霓自然不敢多留。”霈雲霓見無衣師尹态度如此躲閃,心中更是存疑,奈何無衣師尹打定主意不露分毫,她自然也無法打探出什麼。

心下更是苦笑,本想借此逃避,卻不曾想,慈光之塔亦是風波不斷,這下,可真是要直面風雨了。

她輕歎一聲,起身向無衣師尹告别,眨眼之間便消失在無衣師尹面前。就在她離去後不久,一羽賜命影子一般出現在無衣師尹身後:“這便是師尹所言之客?”

無衣師尹掃視了一眼面前棋局,不緊不慢地拈起一子,落于棋盤之上,如風雨欲來:“真正的客人便該來了。”

一羽賜命滿臉疑惑,有些摸不着頭腦,卻還是乖順地站在了無衣師尹身後,等待師尹口中所謂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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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星台之内,度修儀依舊身陷回憶之中。

他自幼衣食無憂,受盡尊崇。哪怕度修儀如今滿心疲累,望着眼前種種,也不得不承認,被人如此精心養着,怪道養了一身嬌氣毛病,他自嘲地笑了笑,卻不知是不是在嘲諷自己,還是在嘲諷他人。

這一日日似乎十分漫長,長到涵括了他的前半生,又好似十分緩慢,慢到他看着眼前種種,竟有一種非他人生的感覺。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猶如他看着自己長大一樣。

時間來到成年之時,度修儀心中不由得一跳,他不清楚這股沒來由的悸動是怎麼一回事,卻能感受到心上沒來由的刺痛,正如昔日那陣陣刺痛一般。度修儀心中凜然,他知道,或許,過往之中最令人刻骨銘心的事要來了。

度氏修儀,乃第一家族度氏嫡子,自幼被度氏祭司選做繼承人。在這個敬仰祭神、崇尚祭祀的年代,度氏祭司的地位不言而喻。更令人震驚的是,度氏家族的決定,早在他成年之前,度氏祭司便決定于其成年禮上讓位,也就是說,他剛成年便要站在權力之巅。

昔年心境已不可考,度修儀卻從那年少度修儀的面上看到了欣喜——他自幼千寵百愛地長大,早将周圍一切看作自己畢生的責任,雖說早早成為祭司會授予他人口柄,但他還是歡喜地謀劃着自己、謀劃着度氏的未來。

他看到了那麼多沉疴弊病,世家内部争端從來不會中斷,饒是度氏享有第一家族盛名,仍避免不了被質疑、被挑釁。

度修儀看着青年一筆一筆寫下自己的雄心壯志,他要自己的家族屹立不搖,他要自己的家族永遠不會被人輕視。他要讓度氏成為名副其實的第一家族。

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這一幕,他或許該覺得熟悉的。這不正恰似無衣師尹嗎?

一切的一切是為了慈光永耀,他忽而覺得有些好笑,他唾棄無衣師尹不顧親情,眼中隻看得到慈光之塔,隻知道為慈光之塔謀利,然而在他不知道的光陰歲月中,他竟然也有過和無衣師尹一樣的目的。

如果不是來到了四魌界,興許他也可能走上無衣師尹的道路?

青年的成年禮前所未有的隆重,幾乎所有人都清楚,這既是他的成年禮,也是他的繼任禮,大大小小的家族帶着數不盡的禮物紛紛奔赴度氏,一睹盛況。度修儀作為旁觀者凝視着面前一切,隻有說不出的心驚膽戰。

太過順利,也會令人不安。但是,截至目前,一切的确是順利的不可思議。

眨眼便到了最後一步,隻待青年自上一任祭司手中接過祭司權柄,那權柄,是上好的玉制成的權杖,通透至極。一切好似已成定局,度修儀說不準自己的心情,他隻能注視着青年緩緩伸出雙手。

忽而一陣笑聲傳來,這笑聲嬌媚至極,隐隐傳來,仿佛能夠勾人心魄一般。度修儀心中一沉,忽然明白了一切,怪不得,怪不得從前會做那般夢境,怪不得……他幾乎要仰天而笑,這實在……實在是太荒唐了!

随着笑聲傳來,隻見幾名女子簇擁着一座美人榻從天而降,待她們落地,隻見美人榻上,黑衣女子側倚着扶手,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完全一副懶得起身的模樣。但她仍是擡起眼皮掃視着面前一切,最終,目光定格在了今日的主角身上。

也是在這時,在場諸人忽然發現,今日的主角與這黑衣女子的面容竟有幾分相似!衆人一時間又驚又疑,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切換,更有心思靈敏者,視線已然投向度氏族長。

果然是她,度修儀緩緩合上雙眸,已經不忍再看下去,霁遙現身人前,那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荒唐!多麼荒唐!

昔年是霁遙自己親口說的不要這個孩子,不要他,卻偏偏在他成年禮時現身,背後目的度修儀已無力探究,總歸不會是那罕見的母愛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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