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大哥和蕭南進了同一棟樓，他雖然是新人類，但依舊沒有自保能力，一進樓，蕭南放松般的伸了個懶腰，一旁的洪澤已經打算幹苦力了。

蕭南：“你陪着我們的司機，找找這裡還有沒有吃的吧！至于失界者，交給我來就好了。”蕭南沒有精神失常，甚至在上一次的天賦副作用之後自我感覺十分良好，可是看到成群的失界者再也沒有辦法保持以前的心态了。

以前的蕭南，在衆多失界者之中會選擇混進去，反正他們也不會攻擊自己，可是現在，越多的失界者就越是讓蕭南興奮，蕭南一點都不抗拒現在的狀态，甚至有點享受傘刃在收割生命的時候帶給自己的快感。

洪澤十分疑惑，之前的蕭南沒有給過洪澤這種“亢奮”的感覺，甚至有點鹹魚擺爛的狀态，打傘都不願意出力的家夥，要不是條件不允許，一路上她會選擇讓自己背着她走路的吧？

一棟樓能有多少失界者？這一次就能見識到了。

雖然這個叫做曦光水灣的小區不在市中心，但是這個地方風景好，環境好，周邊還很安靜，整個小區都沒有幾個空着的，家家戶戶都有人，别看爆發的時候街道上那麼多的失界者，爆發之前老實呆在家的也不少。

蕭南每進入一戶，都會用精神力探查整個屋子，即使是精神力探查是“空屋”，蕭南依舊會進入查看，空屋的可能性很低，精神力探查也沒有欺騙過蕭南。

司機大哥跟在洪澤身後進了一間已經被清理過的屋子，客廳十分整潔，蕭南已經離開這裡去下一戶了，洪澤示意司機自己尋找吃的，然後坐在了沙發上玩手機。

卧室的門都開着，可以很輕松的看到裡面的場景，這戶人家很聰明。至少是至今司機大哥看到的唯一的一戶，他們一共三口人，男主人，懷孕的女主人加上一個初中生女兒，司機大哥嘴裡叼着方便面的面餅，一邊打量了一下三間卧室，主卧、次卧、嬰兒房，他們三個人在不同的卧室，看來是生前就将自己分開鎖住的，隻是運氣很差，家裡沒有一個人成為越界者或者新人類。

司機稍微的惋惜了一下，就開始了自己的掃蕩行動，瞥了一眼沙發上的洪澤，當周邊的環境不那麼危險的時候，男人第一次如此細緻的打量了這個少年，這個少年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看起來竟然有些悲傷的？

吃完了一塊面餅，男人将這裡封存好的淨水拿出來，問道：“那個，你要吃嗎？"這是擺放在客廳的桶裝方便面，至于燒水沒電這病不是大問題，這裡的廚房是用煤氣的。

洪澤當然不吃，他又沒有味覺。

男人在燒水的功夫裡自言自語，也不問洪澤有沒有聽：“我叫李元，我不是臨洋市本地人，我家裡人都在老家，就剩我爸媽了，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嘿嘿，已經可以聯系到家人我卻一點都不着急，你知道為什麼？我跟家裡斷了聯系都好久了。家裡人都放棄我了；我什麼都幹過，工地上，裝修的，維修的，扒手，要不是膽子不夠大，我已經去搶劫了。沒有本事，什麼都沒有。”

水燒開了，男人沒有将面放在鍋裡，還在碗裡，桶面的碗蓋上後男人用瓷碗壓着，一邊等，一邊叨叨：“環界爆發的事情我們早就知道了，我沒跑，我甚至還往臨洋市跑，你知道為什麼？那段時間啊，我們接單，幫人買東西，跑腿費比送外賣還多咧！就賭，賭老天爺看我不是個好人，想讓我再活上幾年，就算走又能走去哪？沒有住的地方，沒有錢，什麼也幹不了，我們除了接單，就在網吧，那種網吧的五六塊錢一個消失，睡一覺也就幾十塊錢，比住賓館便宜好多。”

洪澤還在看着手機，但是手機屏幕一直在兩個界面之前來回換，他一直在聽男人念叨。

聽到男人許久沒有動靜，發出“刺溜刺溜”的聲音，洪澤第一次主動和這個家夥聊起了過去，不過他沒有像講故事一般，而是提了一個問題：“你說，一個人被另一個人害的，生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會如何看待那個害他的家夥？恨他？怨他？”

“巨大的變化？啥變化？”

洪澤：“害他的人就是個累贅，除了花錢沒有别的本事，害得他窮困潦倒，找不到老婆，還。”洪澤沒有繼續說了。

男人聽到反而一笑：“呵呵，你說的是誰啊？兩個人什麼關系？一定關系匪淺，不然，哪能有害的窮困潦倒的時候哦，又不是傻子，及時止損嘛！是這樣說的吧？”

洪澤：“是父子。”

男人猜測，少年說的就是自己和他的父親，不過他父親自己是沒有見過的，這不妨礙男人發表自己的看法：“自己的兒子，再敗家，做爸爸的最多的就是生氣，失望吧！你看我都這個模樣了，家裡人也是舍不得我的，别看斷了聯系，這要是我主動回去，他們還是會原諒我的，不夠我也不好意思了，做了那麼多虧欠的事情。你啊，等你有了兒子或許就會明白了，家人不是朋友，朋友會因為你借兩千塊錢不肯還絕交，家人不會。”

洪澤的手指快速的在手機屏幕上點擊，發送了一條消息，打字的速度比平常都快，中間還打錯了好多字，删了又改，信息發送之後，心間就像是有人拿着一個鼓棒在敲擊。

信息另一頭的回複也很快，看到回複，洪澤的臉上先是一閃而過的驚訝，然後就是自嘲，放下手機洪澤躺在沙發上，似乎想睡一覺，男人也不敢打擾，你可别看這隻是個少年就不當回事啊！

在東聯盟某一處緊急聯絡中心，這裡是所有人在撥打的求救電話或者發送的相關短信的處理中心，臨洋市恰好就在其負責範圍之類，在某一個角落，接線人小聲得和同事交談着剛剛看到得信息，這種信息隻能讓他們笑一笑，因為他們這裡是最低一級得信息處理，所有信息都被天眼處理了一遍，按照重要程度進行劃分，天眼，是基本不可能出錯得。

信息的信号來源是臨洋市，信息内容不是求救隻是提問，那就簡單了，臨洋市内目前能做的搜救工作極為有限，除非是大量的新人類遇到了生命危險或者是東聯盟、界限成員遇到了解決不了的危機，不然不可能派人去救援的，聽說那邊的戰況還不容樂觀。

這種緊急程度最低的信息，他們接線員的任務就是安撫，然後按照信息内容給出中庸的解決辦法，正是他們的安撫，讓洪澤自嘲。

洪澤在信息裡就是在詢問自己是否犯了一個“絕對不可能被原諒”的錯，他們的安撫很官方，說洪澤無論做了什麼，都是環境所迫，無需給自己增加心理壓力，努力活下來，東聯盟會給他最合适的處理結果，戰時法很寬容。

明明是最合适的答案，但是在聽到之後卻沒有一點點真實感，洪澤隻想知道自己是否會被原諒，可是真的得到答案又能如何？自己連一句“對不起”都說不出口。

這棟住宅樓的失界者都很低級，最厲害的就是蜘蛛女，蕭南又解決一隻蜘蛛女，爬樓消耗了自己太多體力，坐在桌子旁掏出了自己的本子，本子上隻用了薄薄的幾張，貼了界限拍立得拍出來的幾張照片，在本子的最後一頁，蕭南添上了一句話：“失界者的成因？是否存在種族性？”

蕭南所說的種族性是指某一種失界者是否會集體出現甚至聚集，這個問題寫出來不是等着自己解答的，自己又不是研究者，隻不過很好奇，說不定以後可以拿給那個神秘人讓他幫忙解答；至于蕭南為什麼會有這個疑問，是因為發現了失界者的一種規律，蛛人集體出現在了江面上，不符合現有的規則，要知道論壇上可是公認了，等階越高失界者密度越小的，還有蜘蛛女，仿佛也有出現的規律，隻是自己還沒有總結出來。

蕭南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到下午五點了，時間在忙碌中過的飛快，這棟樓，自己才爬了一半，要不是精神力的幫助，恐怕自己已經癱倒在樓梯上了，感慨了一句：“臨洋市什麼時候能恢複電力供應啊！”

電力是不可能大規模供應的，要考慮到臨洋市内部的安全，如果有失界者或者怪物破壞了某處的電力裝置着火或者爆炸會很麻煩，目前臨洋市内的活人數量并不值得東聯盟派人恢複電力。

天漸漸的黑了，這棟樓還有一半沒有清理，黑暗讓亢奮狀态的蕭南稍稍的恢複了正常狀态，一邊自言自語：“早知道讓洪澤和我一人一邊了，至少還快一點。”這棟樓的布局是每層樓有四戶，左右各兩戶，一邊撥通了洪澤的電話。

在短暫的嘟嘟聲之後，蕭南聽到了洪澤慵懶的聲音：“喂，怎麼了？”

洪澤的語氣，罕見的喚起了蕭南的“同理心”，一路上洪澤一直幫助、保護自己，現在聽語氣好像洪澤有點心情不太好，還很疲憊，自己都不太好意思去勞煩洪澤了，所以蕭南：“你現在在哪？”

洪澤回憶了一下：“404。”

“我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不用等我，留個門就行。”

洪澤：“需要幫忙嗎？”不是懷疑蕭南的能力，而是這棟樓很高，失界者分散開來不太好清理，他們以前休息隻招大商場之類的地方，失界者雖然多但是容易聚集，這裡可不太一樣。

他們為什麼要清理失界者？當然不是因為不安全之類的，零階一階對他們的威脅很有限，不過他們中不少都有精神潔癖，将自己和失界者區分的很開，不願意和失界者“共處一室”。

“不需要，可能會慢上一些，但這隻是一個小問題。”

傘刃上沒有一絲血迹，保持着最初的狀态，失界者的身體是很神奇的，作為跨界者，蕭南能夠感覺到體内有液體在流動，但是失界者通常情況下沒有血液流出，難道血管中流的是環界病毒？傘刃在收割的時候它從失界者的身體中汲取所需，這一點蕭南很清楚，卻始終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一點點的好奇，不足以支撐蕭南切開自己的血管好好研究。

蕭南不急着前往下一戶，這裡還稍微幹淨一點，拿出手機點開了論壇，這一次，蕭南使用的是那個基因樹。

意識再次進入了基因樹系統，基因樹散發的光芒比之前的更加明亮了，覺醒的天賦在基因樹上是一個個極為閃亮的光斑，亮度上來的，數量更少了，有一點意料之中的感覺，天賦是自己的，最清楚自己的天賦的人除了基因樹就是自己了，不過蕭南之前一直不太肯定。

蕭南展開了自己目前的天賦，SSS級别的主宰已經是完整狀态，除此之外還有A級的精神掌控光芒已經不明顯了，就像是之前殘缺的SSS天賦一般，D級亡語還是好好的，别的天賦枝杈都消失了，蕭南：“呵，他們再也不用擔心我點亮一些廢物天賦了，因為他們消失了。”

蕭南呼喚來基因樹系統，這個相當于AU,但是用基因樹的話來講，他們本來就來自于一個機械文明，它就是機械生命。蕭南：“為什麼我有些天賦消失了，A級天賦精神掌控變得殘缺了。”

基因樹：“天賦的覺醒本來就不隻依賴于基因，你覺醒過，所以隻能代表你有這一段基因編碼，而他消失了，是你主觀或者客觀上導緻的，SSS級别的天賦顯然占據了影響因素的一半。精神掌控在你們的等級系統屬于A級，因為使用不當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包括不限于催眠控制，影響情緒記憶，很顯然，原先你擁有這個能力。”

蕭南：“很久之前使用過，我都快忘記了。”

基因樹：“優勝劣汰，不是等級高才會保留，作為主人的你，已經潛意識裡抛棄了這部分的天賦，所以他消失了，不過，或許他不會完全消失，而是會降級，成為B級的精神力掌控，你江無法影響到他人的精神，隻能使用自己的精神力。”基因樹本身就有思考能力，他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測，降級的天賦可能是因為SSS的住在天賦，它在控制天賦的變化，資料庫中缺少SSS天賦的資料，所以無法肯定。

基因樹補充道：“你的精神掌控能力是B級，但是你應該見過有些人的精神類的天賦等級卻不到B，你應該不懂其含義，元素支配如，火元素支配、水元素支配等，在C級，但是在E級天賦裡卻有火盾、水盾，那麼元素支配擁有者難道無法使用這些天賦嗎？與其說天賦，這些E級的更像是C級天賦的技能之一，你也同樣如此。”

基因樹的話不難理解，以後總會接觸到的，蕭南：“别人也有類似的經曆嘛？我從未聽人講過。”

又不是要求基因樹指名道姓，所以基因書毫不避諱：“很少，極少，因此不會有人主動傳播這個信息，絕大多數人的天賦都是定型的，所以覺醒的天賦十分重要，會影響到一個人的前途。”不會有人覺醒了天賦之後竟讓忘記了自己擁有它，蕭南是他見過的第一個忘記自己覺醒什麼天賦的人。

蕭南：“我的天賦以後還會變嘛？”

基因樹沒有給自己塑造一個具體的人類形象，所以蕭南沒有看到基因樹拟人般的“撇嘴”：“我覺得，很大的可能性，會再次變化。”因為主宰天賦，或許吧。來到這個世界後，很少有人能問出基因樹給不出具體答案的問題，就算是那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