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夢羽跌跌撞撞地跑着,不是她不想跑得利索點兒,實在是她身上這層層疊疊的袍子鬥篷纏得她雙腳都沒法伸直。
莊夢羽搞不明白自己是在哪兒,也搞不明白自己是在做什麼。隻有一點她搞明白了:面前這個同樣穿着鬥篷的男人想要殺她!
幾分鐘前莊夢羽還走在回家路上,手裡提着剛加熱好的便利店便當還有一罐啤酒。
她是總裁秘書,不是那種隻要美美地做個花瓶杵在總裁辦公室外面幹一下前台迎來送往的活兒就好的秘書,而是那種老總的行程她來排,老總的演講稿她來寫,老總得看的文件她來看,老總翹班她頂上,老總沒空帶孩子她來帶的二十四孝好秘書。
占着她什麼活兒都能單幹,她老總一言不合就飛到地球另一邊避暑。山洪一樣的工作對着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在崗的莊夢羽劈頭蓋腦地砸下來,件件都是加急。
靠着紅牛和毅力熬了四十個小時沒睡覺,莊夢羽總算把工作處理得差不多了。
三天沒回家,也三天沒洗澡,莊夢羽感覺自己渾身都在發臭。就在她對自己充滿了嫌棄的當口,一輛飛馳的渣土車對着莊夢羽就這麼撞了過來。
睡眼惺忪的莊夢羽在刺眼的車燈裡看見了握着方向盤睡得流口水的司機,然後……
就沒什麼然後了。
莊夢羽夢中驚悸那樣渾身抽搐,一個冷顫之後她人已經在個烏漆嘛黑的鬼地方。她面前是個穿鬥篷的男人,男人掐着她的脖子,像是沒料到她會醒來,她一睜眼動作就頓了頓。
瞪着眼睛的莊夢羽哪兒有空閑能去想“我怎麼會在這裡?”、“這人是誰?”這種問題?生存本能讓她對着男人的跨間就是一腳,男人“嗷!”一聲松了手,她撒丫子就跑!
有那麼幾十秒莊夢羽是懵逼的。等她生出尼瑪好難跑的念頭時她才發現自己沒穿着方便行動的工作套,自己身上是一襲長裙,還是那種層層疊疊隻在古裝電視劇裡看到過的長裙……
我靠這好像是漢服!?莊夢羽為自己的發現整個人都不好了,然而更讓她窒息的事情發生了。
她是循着光源跑的,跑到了一個像是出口的地方,莊夢羽還來不及贊美光明與自由呢腳下就是一個急刹車。
——在她的腳下,那裡是繁華的街市,熙熙攘攘的街道兩旁擠滿了探頭探腦的行人,街道中間則有冗長的隊列在緩緩地向前行進。
行進的隊伍裡滿是甲胄戎裝士兵,步兵手上拿着瓦光蹭亮的兵器,騎兵騎着的全是高頭大馬。這一看就是大人物出行的陣仗。莊夢羽毫不懷疑自己掉下去即便沒摔斷了脖子,也會被人當成刺客當場擊殺。
後面的鬥篷人已經追了上來,站在塔上的莊夢羽簡直快哭出來了。她這可真是伸頭得死,縮頭也得死啊!
見莊夢羽避無可避、逃無可逃,那鬥篷人也不急了。他攏好兜帽,确定自己的長相不會暴露,這才緩步上前,沉着聲音說了一句:“夢娘,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吧。”
去你大爺的命不好!明明是你這個殺人犯想要殺我,怎麼就成了我命不好了!?
莊夢羽非常有跳起來給這殺人犯一刀的心,無奈這身子不聽她的使喚。不過是沖刺了一小段路,竟然已經酸了腿軟了腰,半點兒力氣都使不出來,還牙齒打顫抖個不停。
“永别了,夢娘。黃泉路上别等我。”
男人像拎小雞似的把莊夢羽拎起來往外推,莊夢羽腳下一滑,半個身子都懸在了空中。
怕過頭了就成了氣,莊夢羽氣得狠了,電光火石間使出吃奶的勁兒拽住男人的腰帶就不放手。要她死?行啊!除非他墊背!
男人萬萬沒想到莊夢羽的求生意志這麼強烈,差點兒被莊夢羽拉得一起墜下塔樓。情急之間他用力朝着莊夢羽的手背一摳,硬生生用指甲在莊夢羽的手背上撕出幾條血縫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