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你說這話可就不對了啊,平常他人好着的時候可沒少打我,也沒見你勸着點他,怎麼他一病了,我還沒動手呢你就護着他,梅姐,你也太偏心了。”
“嫌我偏心啊,那你也争取明個就病,我呀,保管看着你欺負他,絕不多嘴。”
“那還是算了,我可遭不起那罪。”
“知道就好。”
周梅看到潘安桐懸在脖頸上的胳膊,“嚴重嗎?”
潘安桐笑道,“再嚴重的骨折我都經曆過,這怕什麼?”
周梅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吃早飯了沒?”
潘安桐搖搖頭。
“想吃什麼,我去買點?”
“想吃徐家的海鮮粥。”
徐家的海鮮粥,那是周梅跟潘安桐從前共同的記憶,每一次潘安桐不開心,周梅都會用省下來的錢給潘安桐買海鮮粥喝,徐家老闆是個熱心腸的人,久而久之就認識這兩個小娃娃了,每次來,都會給她們兩個多盛一些,錢呢,也隻要一半。這麼多年過去了,很多事情都變了,隻有那個味道,始終沒變。
“梅姐,林希莞她怎麼樣了?”
“梅姐,林希莞是誰?”
“就那天坐你對面的那個小姑娘。”
“靠,潘安桐,你開車的時候不會還帶着她吧,你都傷成這樣了,我估計那小姑娘也沒好到哪去。潘安桐,你心挺大啊,要是被人家父母知道了,指不定要你怎麼賠呢。”
“盛楠,你少說幾句。”
蔣盛楠看到潘安桐的臉色,立時住了嘴。
潘安桐翻身下床,卻被周梅攔住,“你要幹什麼?”
“我去看看她。”
“你也才剛醒,身子虛得厲害,你先躺着,讓盛楠在這裡陪你,我去看看。”
周梅出去以後,蔣盛楠找了個椅子坐下,“潘安桐,那小姑娘誰啊?你對象?”
潘安桐睨了他一眼,“怎麼,有意見?”
“沒意見沒意見,我潘大哥挑的人,怎麼能有意見呢,再怎麼說,我潘大哥也算是咱們幾個人裡頭,那傾國傾城的一朵花吧,啥也沒有,也還有一副姿色呢,對不對?”
“滾。”
“我說呢,怎麼那天那小姑娘出去以後就再沒回來過,你也不見了,敢情你是嫌我們礙眼,要帶着人家單獨出去過生日呀?”
“潘安桐,那小姑娘一看就是個雛兒,你什麼時候喜歡這樣的了,癖好變了這麼多?”
潘安桐拿起旁邊一個蘋果砸到他的要害處,蔣盛楠手捂着,“操,潘安桐,你不講武德你。”
“跟你還需要講武德?”
蔣盛楠倒也沒跟他争,拿起那個蘋果啃了起來,“不過,那小姑娘也挺有意思啊,表面看着文文靜靜的,沒想到喜歡你這樣的,有意思有意思。”
蔣盛楠想起了什麼,放下蘋果道,“潘安桐,你開車帶人家出了這事,人家還能喜歡你嗎,你呀,現在最好祈禱人小姑娘沒事,要是落下個什麼殘疾啦,後遺症啥的,先不說她自己,人家父母估計躲着你還來不及呢,你呀,估計以後也就隻能在夢裡跟人家談戀愛了。”
潘安桐拿起一旁盤子裡的蘋果,全都一個個砸到了蔣盛楠身上,
蔣盛楠躲避不及,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護士進來檢查潘安桐的身體,看見這番情景,“喂喂喂,幹什麼呢,這是醫院。”
潘安桐這才住了手,“護士,你知道跟我一起來的那個女生,叫林希莞,她醒了嗎?”
“林希莞?”護士想了想,“她呀,她不歸我管,不過她比你嚴重些。”
潘安桐的心緊了緊,“那她醒了嗎?”
“顱内出血,外加胸腔骨折,人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
蔣盛楠手裡的蘋果都握不穩了,看來潘安桐這次闖了大禍了,“那護士,她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這個我不太清楚,一般情況好的話,三天左右就能出來,如果情況嚴重,比如腦損傷嚴重的話,有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
潘安桐腦袋“嗡”地一下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識,往床下沖去,幸好有蔣盛楠攔住,“潘安桐,你别着急,待會梅姐回來了,問一下梅姐就知道了。你現在的情況根本不适合去看她。”
周梅推門進來,看到潘安桐這副樣子,心裡的擔憂更甚。
潘安桐緊緊捉着周梅的手,“梅姐,看到林希莞了嗎,她怎麼樣了,是不是很嚴重?”
周梅看見身後的護士,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潘安桐,你冷靜一點。”
“都是我,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潘安桐聲音嘶啞,痛苦地低吼。
這是蔣盛楠頭一次看到潘安桐這般模樣。
潘安桐躺在床上,無聲地背對着所有人。周梅跟蔣盛楠對視一眼,出了病房。蔣盛楠道,“梅姐,你見到那小姑娘了?”
周梅搖搖頭,“我過去了,結果她父母一聽到我說是潘安桐的朋友,就不讓我靠近,沒辦法,我隻能去問了解情況的醫生。”
“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幸好腦損傷不算很嚴重,醒過來的希望很大,而且,胸腔也受到了骨折,就算醒過來,也會留下後遺症。”
“不過能醒過來,對安桐跟她們來說,也算是好事。”
“桐姐,那個小姑娘是潘安桐同學,你說,今後兩人每天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還能行嗎?”
周梅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除非是兩人今後再也不來往,沒有一丁點關系,否則,我還真擔心安桐今後可能要一直生活在愧疚跟陰影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