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安桐嗤笑一聲,“什麼破玩意,寶貝得跟金子一樣。”
希莞回頭,“你先回車裡等我,我一會兒就下來。”希莞語氣有些生硬,定定地看着潘安桐,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看到潘安桐走開,希莞沖鐵栓道,“鐵栓,告訴我,是誰打了你?”
鐵栓還是搖頭不肯說,其實希莞心裡已經有了懷疑,隻是不太敢确認,畢竟,鐵栓剛剛看向潘安桐的眼神,滿是恐慌,而且,潘安桐對鐵栓,總是帶着滿滿的敵意。聯想到奕然跟她說起過潘安桐來西塘村找過她,希莞不能不懷疑。
“是不是他?”
鐵栓忽然就不說話了,可想起了什麼又搖搖頭。
“你别害怕,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别人的,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
……
潘安桐在車上玩手機,看到希莞從村裡出來,也不上車,站在村口邊不知道在給誰打電話,臉上漾着笑。
潘安桐鳴了鳴笛,希莞像是沒有聽見,也像是根本沒有看見他。
潘安桐下了車,親自去接她,“聊完了,說了什麼體己話,也說來給我聽聽?”
希莞并不看他,越過他的身子往遠處的馬路上張望。潘安桐擋住她的視線,希莞就換一個角度看,潘安桐又擋住,希莞索性便不看了。
“看什麼呢,我怎麼什麼都沒看到?”
希莞不開口,潘安桐索性就陪她一起站在馬路邊,看她要跟他犟到什麼時候。
馬路上的車子不時而過,終于有一輛在希莞面前停下,車窗降下來,露出了一張熟悉的臉,“小姑娘,又見面了,上車吧。”
希莞剛要打開車門,手就被潘安桐攥住,“去哪兒?”
希莞掙了掙,掙不掉,“放開!”
“不放!”
“為了那個傻子跟我鬧脾氣?”
“他不是傻子!”
“怎麼不是?”
希莞一時怒氣上來,“他不是!”
“好,不是就不是,那你告訴我,你要去哪?”
希莞閉了閉眼睛,眼神平靜,“潘安桐,你放開。”
潘安桐知道這已經是她的臨界點,再跟她鬧的話說不定她會跟他鬧脾氣,他不想輕易打碎兩人好不容易修複好的關系。
車上,希莞的情緒好不容易平靜了點,開着車窗吹風,“叔,又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這就是我的工作嘛。”
“小姑娘,我看剛剛那個車在後面一直跟着呢。”
希莞透過後視鏡,果然看到了潘安桐的車。
“小姑娘,你也别嫌叔多嘴,叔作為一個過來人,年輕的時候也跟你們一樣,動不動就老吵架,可是現在回頭看,那些事真的是比雞毛還小,不值得一提,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了,因為這些事耿耿于懷,要麼就是大吵,要麼就是冷戰,現在想想,當真是不值得。”
“你别看人這一輩子很長,覺得鬧點别扭沒什麼,其實仔細算算,除去上班之類的,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其實就那麼一點……”
“天大的事,隻要說開了,其實也就那樣。”
希莞笑着回應,大叔說得在理,可希莞不是上帝,要她全身心地去接受這樣的道理,毫不在意潘安桐犯的錯誤,她還是沒辦法一下子做到。她也還年輕,不是菩薩,整日以慈悲為懷,她也有自己的情緒,自己的喜怒哀樂,她也需要時間。
“小姑娘,找到養雞場了沒?”
“找到了,已經聯系好了,多謝你了叔,如果不是您幫忙,我這會兒估計還幹着急呢。”
“沒事沒事,這些養雞場的人,其實巴不得遇上你們這樣的人呢,需求大,還穩定,比他們自個上集市上賣,有了上頓沒下頓強多了。”
“所以你這是要回去了?”
“嗯。”
“對了叔,你知道珊瑚縣的大巴車幾點才有嗎?”
“這個點還早,一般最早也是九點多,十點。”
“其實也快,在這邊逛逛也就到了。”
下了車,希莞往車站走,等着開往珊瑚縣的大巴車過來。潘安桐下車,從後面追上她,“這裡的車都是往市區開的,要等大巴還得好幾個小時。”
希莞沒理他,似乎他這個人并不存在,隻是空氣。
“林希莞,你非要這樣是不是?”
希莞一聽到這樣的話就來氣,“潘安桐,什麼叫我非要這樣?”
“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你鬧什麼脾氣呢?”
“潘安桐,你既然說了,他同你不相幹,那你為什麼還要欺負他?”
“你哪隻眼睛看到了?”
“我看到他怕你,看到你對他的态度相當不好。”
“潘安桐,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這樣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承認一下很難嗎?”
“當然不難,我就是打了他,那又如何,他是你誰啊,打不得,罵不得,我就是看他不順眼。”
“你知道村裡的那些人都怎麼說嗎。”
“說你跟他一個傻子每天晚上睡一床被子,說你們生的孩子怕不是個殘廢……”
“他毀了你的名聲,林希莞,你現在跟我鬧?”
希莞終于不說話了,潘安桐才拉着她往車上走。車裡,饒是升着空調,可給人的感覺還是寒浸浸的。
兩人都在氣頭上,誰也不說話。許久,還是希莞先開口,“剛剛……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希莞不言語,他明知故問,非得逼她說出來。
“你自己知道。”
“我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