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莞,你喜歡過一個人嗎,在小學,或者初中的時候?”
希莞神情落寞,腦海裡浮現着一個模糊的身影,那是一個極其久遠的身影,久遠到她都要記不清他的臉,他的聲音,可她卻又那樣深切的記得他。
有關于他的一切,始終在她的記憶裡,從未真正的消散過。
希莞點點頭。
奕然道,“所謂愛情,就是在那份出于心動的喜歡上面,多了一層依賴跟安定,不會因為看到别的人便移情别戀,對你來說,這世界上,隻有他,是獨一無二,無可替代的。”
“正所謂,喜歡的人可以是好多個,但真正愛的人,隻有一個。”
“所以,你對潘安桐,是哪一種?”
希莞想想,她也不知道了。從什麼時候認識了潘安桐呢,小學四五年級的時候吧,一起畢業,一起上初中,一起不上學,轉眼間将近十年的光陰度過,她同潘安桐之間的故事,早已不是一兩句話便能說得清的。有時候,希莞很想理清些什麼,但現實的故事橫亘在兩個人之間,是怎麼理也理不清的。
奕然拍了拍希莞的肩,“希莞,不管你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我始終都站在你這邊,支持你,哪怕最後就是走錯了,你也要記得,你永遠都有重新選擇的機會,别把自己陷入死胡同裡面,明白嗎?”
“謝謝你,奕然姐姐。”
“希莞,其實我一直都很佩服你,在我心裡,你一直都是一個熱愛生活,勇敢堅強的女人。”
……
潘安桐的病,一連好多天都不見好轉,希莞有些擔心,怕會發展成什麼不好的疾病,網上時常有新聞說,有人因為發燒危及生命最後去世的,希莞難免擔心。
希莞摸了摸潘安桐的額頭,其實已經不太熱了,量了體溫,溫度計顯示“37.5℃,也很正常,可潘安桐說自己還是難受。
希莞不是醫生,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要不,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潘安桐背過身子,“不去。”
希莞在身後好心勸他,“不去你哪能好起來?”
“躺幾天就好了。”
希莞覺得潘安桐估計是害怕去醫院,“病也不是躺好的,去了醫院不是好得快些,你也不用這麼難受了。”
“小時候有陰影,不想去。”
話都到這份上了,希莞也不好一味地強迫他。
潘安桐不好好吃飯,每次端到屋子裡的飯,希莞再去看的時候,還是原封不動的擺在那兒。希莞勸潘安桐稍微吃一點,就當墊墊肚子,潘安桐說自己吃不下。
沒辦法,希莞隻能一口一口地去喂他,隻有這樣,潘安桐才願意好好吃一點。
有時候胃口好些,還能吃下兩大碗,給人以他根本沒病的錯覺。
一開始,潘安桐還算是客氣,規規矩矩地靠在枕頭上,像個好學生,後來,他就換了一種姿勢,背靠着胳膊,被子下交着腳,等着希莞把飯喂到他嘴裡。
有時候希莞送到嘴邊,他也不張嘴,隻管盯着希莞看。
“張嘴!”
潘安桐聽話地張開嘴。
希莞說多了這兩個字,就嫌煩,他就不能配合着好好吃飯嗎,老是要她像趕小孩子似的趕着他吃飯。
希莞不說,他就不會張。
希莞放下碗走人,才不伺候他這個老爺呢。
潘安桐拽住她的腕,“去哪,我還沒吃飽呢?”
“沒吃飽就别吃了。”
“林希莞,有你這麼伺候人的嗎,我是一個病号,因為你生得病,你就這麼沒有心?”
好吧,是因為她生的病,她理虧,等她償還了這一債,看他還怎麼得意。
潘安桐就喜歡看希莞說不過自己,吃癟的樣子,這讓潘安桐很得意。
“有點渴,要喝水。”
希莞倒了水喂給他。
“嘶,好燙……”
希莞給他吹了吹,用勺子喂給他,“這下應該不燙了,潘少爺。”
希莞說得一本正經,把潘安桐都逗笑了,“我是少爺,那你是什麼?”
“丫鬟,還是賢妻?”
“哦,對了,這個時候都沒有丫鬟了,那就應該是賢妻喽?”
“潘安桐!”
“在呢……”潘安桐挑了挑眉。
希莞看着他這副欠揍的樣子,把手裡的碗塞到他放在被子上的手裡就走了。潘安桐心急,要去拉希莞,手裡的碗滑落,裡頭的小米粥打翻出來,弄髒了被子跟床墊。
潘安桐跟林希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對……對不起……”潘安桐自知犯了錯,立馬道歉。
希莞閉了閉眼睛,“潘安桐,你是三歲小孩嗎,能不能有點自理能力。”
“你也知道,有你在我一個潘少爺能有什麼自理能力?”
都犯了錯了,他還是這樣一副沒皮沒臉的樣子,讨人嫌。
希莞不搭理他,往外走,潘安桐追上來,“林希莞!”
潘安桐從身後擁住了希莞,他的身子重,渾身的力量壓在希莞的身上,希莞踉跄了幾步,手壓在桌子上,“潘安桐,你起來!”
潘安桐的呼吸很重,那麼大高個的人現在一整副頹敗的樣子,“别動,讓我靠一會兒,好難受。”
希莞轉過身來,腰被迫抵着桌子,潘安桐的頭搭在希莞的肩膀上,希莞生怕他再出什麼事,“難受還起來。”
“你非要走,我不起來,你走了怎麼辦?”
“我走了,能去哪裡?”
“誰知道,腿長在你身上,趁我生病,天南海北,還不是任你去?”
“随你怎麼說。”
“幫我放點水,我想洗澡。”
“你确定這樣子能洗嗎?”
“不能洗的話,你會幫我洗嗎?”
“嘶……”希莞捏了他的腰一下。
“想疼死我,林希莞,嗯?”潘安桐偏了偏頭,熱氣噴灑在希莞的脖頸間,希莞腦子忽然斷了一下片,她搖了搖腦袋,耳邊像是有人在說話,潘安桐的手不自覺的扣住了她的腰,希莞一把扣住那隻手,用力地推開了身前的人,雙眼驚恐,“别碰我!”
潘安桐也被吓了一跳,上前,“怎麼了?”
希莞往後面躲,重重的磕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