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麼。”
“行。”
傅知也輕笑了一聲,搖搖頭。
騙鬼呢。
自己和蕭妩之間毫無鄭桐想要的效果,都讓這位導演親自跑到他車上“私聊”了,怎麼可能隻是這麼兩三句話。
不過他也不是個咄咄逼人的性格,鄭桐不說,他也樂得裝不明白。
就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十指交叉搭在膝蓋上,施施然看向車窗外。
“不過我還是對一件事挺好奇的。”
鄭桐見他不接話,就又主動說道——作為一個在圈内沉浮數年的導演,她見過太多藝人,也很明白想把項目做好,就不能太端着的道理。
傅知也沒回頭,就從鼻腔中發出了一個淡淡的單音節:“嗯?”
“傅老師,你是單純覺得在選秀節目裡表演雙人舞台不太合适呢,還是……”
“還是什麼?”
這次傅知也整個人都轉了過來,笑了。
都是在是圈子裡摸爬滾打了好多年的人精,聞弦歌而知雅意,有時候一句未盡的話語就已然蘊藉着很多心照不宣的意味。
傅知也幾乎一瞬間就明白過來,他那點自己都還沒有解讀完全的心事,已經被鄭桐看穿了。
這就是當局者迷嗎。
他自嘲地彎唇。
“我還沒有想清楚。”
英俊颀長的男人搖搖頭,整個人向後一靠,将重心後移:“所以我還不能回答你的問題,或者說,答案是,我不知道。”
鄭桐說:“你就這麼确定自己猜對了我想問的内容?”
“不然?”傅知也自信而矜貴,甚至有點倨傲地揚起眉,聲音有如一把音色動聽的提琴。
“你不就是想問,如果要和我合作舞台的是白荔,我會不會答應麼。”
*
站在校園超市的櫥櫃前,給貓貓們買小零食時,白荔露出了沉思的目光。
剛剛前往S大裡貓貓投喂點的路上,陸聘領白荔抄了近道。
這條鵝卵石小路人迹罕至,這幾年路邊的植物愈發生長得郁郁蓁蓁。
他走在前面,伸手撥開路上的“阻礙”,而白荔就跟在他身後,目光狐疑。
她在腦海裡畫了張地圖。
的确,陸聘選擇的這個方向是最近的一條路。
但從陳舊程度來看,這條小徑顯然不是在畢業後新修建的。
可是白荔在S大時,不說每天都去,一周也要去看望小家夥們三四次,都不知道這道隐秘的路線。
陸聘是怎麼做到這麼輕車熟路的?
還有剛剛,陸聘一來,不管橘貓黑貓狸花貓,親人高冷還是很怕生,都出人意料地蹭起了他褲腳的模樣。
甚至不久前胡蘿蔔也……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她擡起頭,剛好看見陸聘的指尖朝着火腿腸的方向移動,卻又在半空中突兀地拐了個彎。
白荔:……
果然是你。
一聲招呼卻打斷了她的浮想聯翩。
“白荔?我還打算出來迎一迎你們,沒想到,倒是在這先碰見了。”
是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早上有課程安排的那位老師。
白荔一早和她說好了等下自己要過來。
“姚老師!”白荔就朝對方揮揮手。
大學裡有這樣一個傳言。
假如你在校園裡看到了一個穿着新潮、造型另類的學生,如果對方不是藝術生,那大概率來自文傳和外國語。
這句話的真實性和可信度有待進一步考證,但起碼此時此刻,姚老師對白荔的這幅“尊容”接受良好,幾乎沒什麼特别的反應。
……倒是目光落在陸聘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直到兩人跟着回到辦公室,白荔為他們互相介紹,一聽“計算機學院的陸聘”,姚老師這才恍然大悟,拍了下桌子:
“哦!原來是你啊,我說怎麼看起來這麼眼熟!”
“嗯?”
陸聘有點茫然,白荔也下意識疑惑了一句。
姚老師就看向她:“那年你們是大二還是大三來着,咱們學院和計算機學院一塊組織晚會,他們院的周老師說他們有個個子又高、長得還特别帥的男孩,一看就适合當活動主持。”
“是麼……”白荔推了推鏡框,“我沒什麼印象了。“
“你忘了?就是可惜,周老師說他們那小孩不太愛說話,後來還和我說起他休學打比賽去了。可不就是他麼!”
白荔:“啊,那應該就是了……”
“肯定就是他,錯不了!而且你怎麼會不記得呢?當時周老師拿着照片來找的我,你也在呢,對了,那年晚會咱們學院的主持人不就是你麼!”
——陸聘猛地擡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