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也知道該怎麼做，隻是一時下不了決心，需要有個人推他一把，幫他做決定。

網上說，做決定拿不定注意時選擇抛硬币，在意的不是結果，而是當硬币騰空時，你會知道你心裡想要什麼結果。

他問季向明也不是真的在意季向明的回答，而是想知道自己期待季向明怎麼回答。

幸運的是，季向明給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糾結猶豫困擾自己良久的問題有了答案，江臨心間明亮，整個人都輕松不少，他手指來回舞動，發出的文字都帶着喜悅：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謝謝季總，你果然是個大好人！】

收到消息的季向明：哪裡好？他一點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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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洗漱過後，江臨翻出之前存的号碼，開始打電話。

“嘟”聲響起，一聲，兩聲……直到自動挂斷，都沒人接。

江臨繼續打。

一遍，兩遍，三遍，依舊沒有人接。

江臨跟自己倔上了，非要打通不可。

終于，在第七次撥出去後電話被人接通，随着手機接通聽筒裡傳進來的還有震耳欲聾的響聲和各類尖叫聲。

江臨下意識将手機拿遠，以為自己存錯了号碼，試探着問：“顧辭？”

對面嚎叫聲不絕于耳，顧辭帶着嘶吼的聲音傳來：“誰呀？你是哪位。”

“……是我，江臨。”

顧辭半天沒說話，手機裡隻剩勁爆的音樂和人群的嘶吼。

過了好一會兒，江臨感覺手機靜了，就在他以為是對方挂了電話時，顧辭悠悠道：“給我打電話幹嘛？”

江臨呼出一口氣，願意接電話願意聽他說，就還有的聊。

“你在哪裡？”

“你又不在意，不用你管。”顧辭賭氣。

江臨頗為無奈：“你丢下工作，不管衆人，一走了之，你還有理了。”

顧辭不說話，也沒挂電話。

還是個孩子。

江臨好言相勸：“你已經休息了兩天，該回來了，劇組衆人都等着你拍戲呢，趕緊回來。”

“我不回來，我不演了。”

“……你說什麼？”江臨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我說，我不回來，我不演了，那破劇誰愛演誰演，都跟我沒關系。”

江臨臉色冷了下來，聲音透着冷意傳到手機裡：“你說跟你沒關系？你不演了？”

“對……對啊。”顧辭停頓一瞬，嘟囔：“反正也沒我多少戲份，随便再找個人呗。”

江臨簡直被氣笑了，反問：“沒多少戲份你就能這麼兒戲，想演就演，不想演就直接走？你對得起指導你的老師麼？對得起起早為你收拾忙碌的工作人員麼？對得起跟你圍讀跟你對台詞的那麼多前輩麼？你一句随便再找個人，就可以了？既然你這麼不上心，當時幹嘛試戲，非得來演？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你這樣讓我看不起你。”

電話那頭一時沒了聲音，正當江臨覺得自己說的有些重，想說幾句軟話時，顧辭開口了，聲音很是無所謂：

“江臨，我這麼告訴你吧，我來娛樂圈就是來玩的，壓根沒想過正兒八經演戲。你看不看的起我沒關系，墨導對我會不會失望也沒關系，隻要我想，有的是劇組要我。更何況我當初進《長甯》劇組，本來就是為了追你，現在你都拒絕了我，我還演個屁！”

顧辭話畢，江臨被震的無法言語。

震驚于對方對工作兒戲的态度，震驚于權利地位的差距哪個朝代都有，震驚于别人辛苦都拼不來的機會對方視如兒戲。

也震驚于顧辭來劇組是因為自己。

他以為顧辭隻是一時心熱，他們才認識不到一個月，不清楚彼此的過往，不明白對方的信念，隻是能聊的來，而已。

基于外表的喜歡，能深刻到哪裡。

他以為顧辭被他拒絕後消化一兩天就好了，畢竟他總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

可現在，對方卻說他進劇組是為了自己，而自己拒絕了他，他不演戲也正常？

江臨覺得不對，可他一時理不清邏輯，說不出個所以然，隻能重複問：“你進劇組是為了我？”

“對……對啊。”顧辭答的心虛，然後又理直氣壯起來：“你不但拒絕我，還連個合理的拒絕理由都不說，我還幹嘛……幹嘛回去！”

江臨想了想問：“那你喜歡演戲嗎？”

電話那頭半響沒聲音，過了很久傳來顧辭若無其事的聲音：“喜歡怎麼樣，不喜歡又怎麼樣。”

“如果你想演戲，喜歡演戲，明天八點，我要在片場見到你。見到你後我自然會給你解釋，咱們為什麼不合适。如果你不喜歡演戲，就算了，咱們以後也不用再見。”

說完，江臨就挂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