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城主躊躇滿志,從床上一躍而起,抓起剛剛覺得礙事短暫摘下的光腦,投射出屏幕,在他那“洋洋灑灑長篇大論才年中卻已經寫了五千字”的年終總結報告裡加上:通過自己艱辛的工作,充分在廣安城豎立了立體全方位的大食物觀,成功将食物資源向更豐富的海洋拓展,實現了向海洋動物微生物要熱量、要蛋白。
晉榕本躺在他旁邊曬月亮,看他打這幾行字,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開口:“你隻是給食堂訂了一批魚而已.......”
顧佛禹惱羞成怒,撲上去親他的嘴巴,一邊大喊大叫:“晉主任!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有實績的!我這個已經是大部分真實,少部分升華的好報告了啊喂!”
晉榕被他親得滿面通紅,縮進被子裡不動了,但凡再動一下,他就要徹底散架,明天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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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平浪靜,日頭很好,蒲存真送他們一行人出城。
因着大宗貿易往來的緣故,戒嚴許久的珍珠城重新開始開放,大船小船運送着凍魚上了空列,光靠近都感覺這個站台被腌入味了。
蒲存真依依不舍,站在船頭大喊:“常來啊,小禹哥!”
顧佛禹也大喊:“一定!一定啊!”喊完他就把嘴閉上了,他可以暴風吸入餐桌上的魚香,但不代表着他也能适應站在魚腥味裡面不改色。
顧支理:嘔,嘔嘔嘔!
廣安的隊伍來的時候有多低調,回的時候就有多聲勢浩蕩。光從蒲存真的私藏裡帶走的酒就高達六件,更不用提海底的珍珠與珊瑚的枝丫,都是顧未淮顧影在夜市上買的,說是要帶給對象當禮物。
顧支理悲憤欲絕,除了平談談是主動單身,合着這隊伍裡隻有他是萬年光棍是吧,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差在哪裡了!
其餘人看了他剛吐完,還在地上散發着酸味的嘔吐物,内心是非常尴尬,心說您這麼沒素質,很難通過正常途徑找到對象吧。廣安城有固定的保潔機器人,珍珠城沒有。
晉榕:“蒲城主真該收你點環境破壞費。”
顧支理嘿嘿一笑,手裡變出一支火槍,對着那攤就是轟過去,熊熊烈火伴随着黑煙沖上雲霄,引得蒲存真去而複返,問道:“怎麼了!?”
所有人:“沒有事!您快走!”
丢人,太他媽丢人了!嫡系又怎麼樣,本家又怎麼樣,顧支理這麼久還沒升官,甚至派來給少城主當保姆兼保镖的原因找到了!他除了忠誠,他的行為真的有時候不太像人類啊!
來的時候六個人,走的時候三十幾個人,分散在幾列車廂裡,作為物理障礙成功阻隔了尊貴的少城主車廂和貨運車廂。
那一家三口混在平談談精心挑選的善男信女之間,格外明顯。
曬浴場的吧台姐妹花端詳着紅,忍不住疑問道:“平少爺看上你什麼了?他不會喜歡已經結婚有孩子的女人吧?”
紅不說話,小男孩和小女孩也裝聾作啞。
“小妹妹喜不喜歡這個珍珠呀?喜歡的話告訴姐姐,姐姐給你拿一個~”
“小妹妹,你爸爸呢?爸爸在哪裡呀,告訴姐姐好不好?”
姐妹花一直圍着他們,試圖套出點話來。倆小孩不為所動,讓人忍不住懷疑是兩名可憐可愛的小啞巴。
直到顧佛禹上了列車,一拍腦袋想起來這事。
平談談立馬起身,去把他們從原本的座位上薅到少城主的車廂裡,成功在還沒有發酵的新一輪謠言漩渦中脫身。
顧佛禹看着一臉憨厚的紅和那倆滿臉警惕的小孩,關門把其餘所有人都趕了出去。
他們仨弱小無助地站着。
顧少城主坐在沙發上,兩腳一翹,擺出一副闊佬的姿态,“說吧,不遠萬裡從西南那邊過來,到底是倒賣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