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拉開窗戶,海風毫不客氣地将室内暖和的氣息掃蕩一空。但緊接着他再次聞到了那股直抵靈魂令人愉悅的香氣,是那個少女身上的,霸道又不容置疑的,令他何時聞見都心曠神怡陷進去的味道。
淩峥嵘關上窗,知道她還在這間房子裡。
冷靜下來後再次打量整個房間,卧室裡擺着床頭櫃的地方現在十分擁擠。那裡本就是黑暗死角,加之窗簾擺動,這才叫他走了眼。
淩峥嵘帶着氣将她拽起來,少女的長發散開披在身上,濃郁的香味沖擊着他的感官。他壓低頭嗅了嗅她的頭發,卻不是頭發的味道。
他身上的熱源刺激了少女,僵硬着身子直往他懷裡鑽。淩峥嵘被她攔腰抱個滿懷,堅硬的胸膛上抵着溫熱的柔軟,她偏不老實,小嘴啃上了他的鎖骨。
又濕,又熱,像螞蟻啃噬般,直逼心髒。
淩峥嵘瞬間頭皮發麻,腦子裡轟地一聲巨響,震得他原本清明的靈台都在顫動。他掐住少女的後頸将人往外拽,咬着牙惡狠狠地威脅道:“别給老子來這一套,再撲上來我槍斃了你。”
這麼兇殘又笃定的話語卻隻叫少女擡起頭來直直看着他,眼底是愈發濃烈的猩紅之色在蔓延,她眼眸空茫茫地不能聚焦,像極了一片堕落破碎的星河。蒼白的臉上滿是疑惑,發出“嗯?”的一聲質問。
淩峥嵘一手拽着她一手解開腰上的武裝帶,再不将人綁住仍遠點,他隻怕自己下一刻會一個失手将人弄死。
少女委屈地扁扁嘴,漂亮的眼睛裡包住淚,眼底的紅意更重了,一直拖延到微揚的眼角。她伸出雙手遞過去,外表乖覺溫順,偏斜睨着他,那股子野性壓在皮相下蠢蠢欲動,激得淩峥嵘下意識勾起唇角,危險地眯起眼。
到底武裝帶沒能捆住她的手,纖細的皓腕上新傷舊傷淤青和血痕觸目驚心,他再去捆她,好像是個十惡不赦的禽-獸!
他深吸口氣,心裡想着我軍不虐戰俘!
“去吃飯,不然,我不介意捆住了往你嘴裡塞。”
淩峥嵘說完就大馬金刀地往客廳的木沙發上一坐,然後使勁揉了揉眉心。這活兒不能幹了,比拉練幾十公裡還累,比體能考核還煩,等她吃完就走,愛誰誰來,老子不伺候了。
他正想着,餘光瞥見少女被身上的長褲絆倒重重摔在地上,褲子掉在腿彎,膝蓋破了皮,手掌按在地上被劃出一道血口。
她卻連眉尖都沒抖一下,幹脆地褪下長褲,扶着牆想要站起來,卻腿一軟跌坐了回去。她不死心,再次去扶牆,卻不知為何摸了個空,整個人直直向前撲倒,眼見着腦袋要撞上木桌腿上,淩峥嵘在理智反應過來前身體率先做出反應。
他一把将人接住,那股子令他身心愉悅又上瘾的香味再一次鑽進他的腦子裡,他甚至沒意識到自己的手按在了不該按的地方。
少女忽然仰起臉,唇瓣滾燙,密密麻麻往他臉上蓋。她的手也不安分,插進他襯衫兩粒紐扣的中間去摩挲着他的窄腰,手指每到一處都帶着酥麻的電荷,她扯了扯他的腰帶,然後利落地解下來套在自己的細頸上。
淩峥嵘呼吸粗重,卻仍捉住她的手反剪在身後扣着。少女閉上眼,擰着眉,分明急切卻又克制,仰着頭的那截細細的雪頸能看到她吞咽口水的起伏,她低低地哀求着,“很香,你好香,别走,就抱一下。”
這樣瘋狂又混沌的眼神很不對勁,淩峥嵘咬破了舌尖,眸子裡的暗光閃爍,他不由分說地押着她來到洗手間,接了盆涼水兜頭澆了下去。
冰冷的水瞬間打濕了她身上僅剩的襯衫和内-褲,她咬着牙打着顫,濕漉漉的頭發撲在後背上,整個人都散發出易碎的孱弱感。
她終于消停了。
少女扶着牆壁,赤着腳緩慢地走回卧室,一個個濕淋淋的腳印印在地闆上,她拒絕淩峥嵘遞過來的手,單薄的脊背挺得筆直。她坐在窗前,安靜地連呼吸淺不可聞。
淩峥嵘憋着一股邪火,她這是什麼意思?是在無聲地譴責自己嗎?這個小特務玩弄人心真有一套,他差點就生了愧疚。
美人計不好使,又開始用苦肉計了?
淩峥嵘冷笑着坐回沙發上,呵,比耐心是吧,他可從無敗績!
時間滴滴答答,像順着她長發滴下的水聲,啪嗒,啪嗒,每一聲都落在他冷硬的心髒上。
該死!
這個小特務真該死!淩峥嵘暴躁地抹了把臉,冷硬的心腸使他理智還有一線尚存,他猛地起身扯開領口的扣子,十一月的冷風吹不透他心口的那團火熱,他必須立刻離開這裡,他不該使自己甘心淪為被圍獵的對象的。
他好像此刻才意識到對手是個面對毒-品也展現出強大意志力的,美麗到無法言喻的姑娘,他不知道她還有什麼手段,無論是什麼,他避開等劉文進回來将人帶走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淩峥嵘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隻是他的手才搭在門把手上,那抹纖細的忽然身影一歪,無聲無息地軟倒了。
她長時間未進食,身體剛注射了不知會怎樣的制劑,剛才又被自己強硬地澆了冷水,難道……他到底是個人,有恻隐之心,他大步走過去從濕漉漉的長發裡扒拉出她沒有血色的小臉。
觸手是一片滾燙,她又發燒了!
淩峥嵘拿來退燒藥,可她不配合,他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張開嘴,塞了藥卻沒給她水,那麼苦的藥片在少女的口腔裡化開,她卻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淩峥嵘挪開掐住她兩頰的手指,指印刺得他不由别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