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死女人下嘴太狠了,簡直要咬下他的肉才肯罷休。程骁眸子一黯,反手掐住她的腰,手上略一使勁,疼得她松開了嘴軟在他懷裡。
借着機頂壁上的柔和的橘光,程骁看到懷裡的姑娘瞳孔微豎,臉色白得像紙,偏精巧濕軟的嘴巴上都是血,簡直是西方世界絕色容顔的吸血鬼形象的具象化。
美得不可方物第一次沖擊到程骁的認知,好半晌才從心髒猛地跳個不停的狀态中緩過勁來。他閉了閉眼,嫌惡地想,這個女人抱在懷裡又軟又沒用,孱弱又病态,現在還人不人鬼不鬼的,也隻有淩峥嵘才能看得上。
嗤,腐化,堕落!
他将人放回座椅上,低垂的眼眸看着她纖細的手腕上全是結痂脫落後留下的嶄新皮肉,明白淩峥嵘定然也捆過她,這麼深的傷想必是武裝帶吧。
他眉心擰着,單手扶上自己腰間的武裝帶,這是頭層牛皮做的東西,質地偏硬,這麼捆着肯定又要将手腕磨爛。程骁輕呼口氣,到底沒解下來,轉而彎腰拿起方才的剩餘的紗布将她兩隻手并在一起捆起來。
見她安分了許多,程骁這才擡手捂住側頸的傷口,一抹一手粘膩的血漬,打濕了他的襯衫領口。正想處理一下時,駕駛員的屏幕上忽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信号點,一眼看過去滿屏都是,特别壯觀。
駕駛員咒罵了一聲,大聲喊道:“瑪德,可能遇上敵機了。”
程骁神色一凜,快步走駕駛艙中,“怎麼回事?”
雷達顯示這麼多目标,按理說至少該有幾百架飛機繞飛才對,可現在透過玻璃四望出去,暮色漸濃的空中幹幹淨淨,一覽無餘,什麼也沒有。
駕駛員當機立斷,一把拉起操縱杆往更高的高空中飛去。“可能是遇上過路挑釁的了,最近都是殲察機騷擾,萬一遇上個神經病就糟糕了。避一避吧。”
隻能如此。
于是這架小飛機盡可能升高了些,幾乎是在平流層和中間層的邊緣瘋狂試探着飛行。這樣一來就不可避免地颠簸,陷入自我世界的孟圖南明顯焦躁起來,吐也吐不出,疼又疼得要發瘋,她就站起來在機艙裡不間歇地走來走去,困獸般尋找出口。
飛機的雷達時不時就發出電流穿過的噪聲,滋啦滋啦,然後陷入沉默。
每每這個時候,渾身都是刺的少女會停下來,安靜地聽着一瞬即逝的噪音,然後繼續癫狂地毀壞機艙内的硬件裝置。座椅已被拆了,明燈也碎了,裝行李的尾藏固定支架被砸得彎曲變形,她分明被捆住了雙手,但戰鬥力爆棚,一點也不影響她舉起地上的任何硬物去撞擊别的硬物。
起初,程骁還試圖在許留山恐懼的目光中制止她的暴力行徑,但他發現,除非自己一直将人緊緊箍在懷裡壓制住,限制她的行動力,否則稍松懈她都能逃脫。再後來,被箍住反而成了休息的時間,她恢複了體力,亦或是疼痛升級後,她開始對着程骁撕咬,抓撓,活像個蛆一樣扭來扭去,拱來拱去,鬧地程骁一張斯文的臉孔滿是匪色。
他仰着頭避開少女對自己面部的攻擊,但他避不開喉結被咬,耳朵被咬,他現在連吞咽口水都不敢,他哪裡動了,她就要哪裡。
除卻晨-勃,程骁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做不受控制地氣血翻湧,他繃得太疼了,又抱這麼緊,被少女不斷掙紮中反複與身體磋磨着的部位,居然很快就到了火山噴發的臨界點。
程骁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竟有一種隐秘地,痛楚的快意。他咬着牙問那個從始至終閉上眼躲在角落裡不看不敢吱聲的許留山,“要不,幹脆弄死她吧。”
許留山戰戰兢兢回道:“團長,咱的任務不是保護她嗎?”
程骁有一瞬間的茫然,他閉上眼,大口呼了口氣後猛地在爆發的前的刹那松開了手。
孟圖南無所顧忌地打砸着,哐哐的聲音落在程骁耳朵裡掀不起半點風浪。他别扭地合上原本大咧咧張開的大長腿,像隻煮熟的蝦,弓着身子,全身紅得滴血,在砧闆上等待着被宰割的感覺過去。
他從未有過地厭惡自己的身體構造,這麼容易就起了反應不說,居然久久不能平息。程骁半阖着眼眸深處,湧現出一股被羞辱的怒意,他扭頭看向窗外,俊臉的潮紅漸漸褪去後,隻剩下冷酷的倦怠之色。
呵,砸吧,毀滅吧,這該死的小姑娘,操-蛋的世界。
他的消極情緒沒能持續很久,孟圖南在砸完可以砸的東西後終于消停下來,靠在損壞的座椅上睡了過去。
程骁肉眼可見地松口氣,喊了聲許臨山,許臨山很有眼力見勁,一點點收拾起來。
為了躲避未知的危險,飛行員被迫在橙色區上空盤桓了一個多小時,眼見油量庫存不多,他對程骁道:“程團長,要不要賭一把運氣?”
程骁挪到駕駛艙,“什麼情況?”
“油不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