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聯剛别過臉視線不知落哪兒好,他幹脆吭哧吭哧地轉身又往外走,“我,我去把如晉背回來。”
鐘如意猛地跟出去叫出他,“秦大哥,你就在車裡等。”她秀氣的唇瓣抿着,笑得溫婉,将一包醫用棉和酒精塞進他手裡。“秦大哥替堂哥清理一下傷口吧。”
“好,好,有需要再喊我。”
鐘如意嬌嗔道:“都是女孩子的事,喊你你敢來嗎?”
秦聯剛的臉刷地一下紅了,差點一腳踩空,形容狼狽又滑稽,鐘如意噗嗤笑了聲,轉身進屋了。他邊走邊回頭四下張望,忽然目光瞥見房子後頭露出個蹭亮的光頭,撅着屁股趴在牆頭上,瞧着就鬼鬼祟祟不懷好意。
他正想出聲提醒,卻看到鐘如意又推來了門,朝着光頭猥瑣男的方向看了一眼,張嘴說了句話,離得遠了,秦聯剛聽不見,但卻心下了然,這是認識的,所以才故意支開自己。
秦聯剛簡單處理了鐘如晉的傷口,用車裡翻出的三角巾紮上他的頭,自己點了根煙陷入沉思。他從沒像此刻這麼清晰地認識到鐘如意的兩種面孔,她不僅是個嬌氣的富家小姐,更是個在家族見慣了鬥争的世家子弟,有手段也夠冷血。
自己真的要娶嗎?
他煩躁着的時候,鐘如意和鐘如君吵起來了。
“鐘如意,你到底想幹什麼?你說她觊觎鐘如期那個神經病?喜歡到要爬床?你不看看她長什麼樣?她需要主動做什麼嗎?她勾勾手指頭隊伍能從下社村排到市裡頭。”
鐘如意怨毒地看着坐着卻目不能對焦,耳不能聽聲,安靜得像個精緻的洋娃娃的少女,忽然越過鐘如君上前一步,揚起手往她臉上打了個響亮的巴掌。
鐘如君氣得捉住她的手,“你發什麼瘋!”
鐘如意甜美地笑起來,“你别管,隻要你幫我這次,頂多半年我就給你弄回京都工作。”
鐘如君遲疑着,“你究竟想怎麼樣?”
“錄像機呢?”鐘如意去翻她放在炕頭的黑包,果然翻出一個大塊頭。她抱着這黑匣子模樣的東西四處轉悠着找角度,口中繼續道:“給牛馬配種的藥呢?去給那光頭灌下去。時候不早了,早點洞房花燭,咱們也早點回去。”
鐘如君遲疑着,“你跟這姑娘是什麼死仇?這麼幹太下三濫了,你今晚上找人把她給睡了,她醒了隻能去死。”
鐘如意找到了一個好地方,是靠近大衣櫃的地方,斜角出來直面大炕和地面,拍攝幾乎沒什麼視覺死角。她十分滿意,放置穩妥後笑道:“如君,你什麼時候成了大善人?她是死是活和你有什麼關系?你去給那秃子灌藥去,快去,事不宜遲,遲則生變的道理你不懂嗎?”
“變你媽!”鐘如君火了,彎腰把少女攔腰抱起來,少女懵懵懂懂不解地望着她,赤色的瞳孔裡一片清澈的水意。
隻是她的眉心始終擰着,唇瓣布滿密密麻麻的血口子,呼吸時而急促時而滞悶,像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你給她喂什麼了?這麼漂亮你真下得去手!”
鐘如意大吼道:“鐘如君!你隻是去當兵了,不是成男人了,你憐香惜玉個什麼勁?你要是不願意幹就滾蛋,你就死在橙色區吧,你的仇也别報了,就在這找個土疙瘩結婚生孩子吧。”
“你……”鐘如君臉色難看,但還是依言将人又放回土炕,“你最好說話算話,我的事你要辦不成,我親手弄死你。”
鐘如意已懶得再裝柔弱,在自家姐妹面前委實沒有必要。“我願意叫你看見我幹的事,就是把你當自己人,我和他們那些姓鐘的可不一樣,他們滿嘴人民群衆,還不是把權力看得比咱們的命還重要。”
鐘如意果見她臉色一沉,都是恨意。她幽幽笑道:“君君你放心吧,隻要這事能辦成,我就能嫁給淩峥嵘,那時候鐘家不管你,淩家也會出手的。”
鐘如君也不傻,聽了她的話後面意識到什麼,猛地看向她,臉色慘白,“她,她和淩峥嵘……鐘如意,你别亂來,你會玩死自己的。淩峥嵘和你以為的那個淩公子不一樣了,他這麼多年可不是靠淩家站起來的,他……”
鐘如意發出震破耳膜的尖叫聲打斷了她的話,瘋魔了一般死死盯着她,像惡鬼爬出深淵,“君君,如果我不能嫁給淩峥嵘,那誰也不能,你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