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圖南聞言直起身子,一臉嫌棄,“你說這話會讓我覺得你有對不起我的地方,我正巧忘了,你也不必再解釋。”
淩峥嵘終于掀起眼皮子,略側過臉來,兩人的鼻尖險些碰在一起,距離這樣近,彼此都聞到對方的香味,也看到了對方眼底藏着的暗湧。
“我欠你一個交代,但我會在打結婚證前辦妥。鐘家敢對你下手,就得做好被清算的準備。”
孟圖南不知想着什麼,沒有表态。
淩峥嵘的手穩到什麼地步呢?
單手打靶甚至不需要托,基本可以做到指哪打哪。但現在,他卻拿着一隻橘子都千斤重般微微顫着。
他在等少女的回答。
許久,孟圖南輕嗯了一聲,然後像個輕浮的浪子般往前湊了湊,鼻尖劃過他挺直的鼻梁抵在他的下眼睑上,唇瓣在他的面頰上若即若離。
唔,她真喜歡他的味道,淩冽又微甜,叫她混沌的靈台乍現一絲清明。
她有點心動了,甚至在想有什麼辦法可以與他這樣那樣,卻又不用負責呢?
想在胖達國的固定思維模式下維持一段愉悅又直白的男女朋友關系,直到兩人都覺得可以再覓新友,最後體面平和地分手,不知難度幾何?比起蜀道孰更難?
孟圖南這麼想着便輕歎了口氣拉開些許的距離,赤-裸-裸的視線清掃過他性感的喉結和菱形漂亮的唇瓣,再往上去,就是一雙微眯着的,像獵豹捕食時志在必得,占有欲極強的眼神。
她瞬間什麼想法都冷了下去。
也許是她想得太簡單了,她覺得自己是獵人的同時,對方何嘗不覺得自己也是獵人呢?還是個更有耐心,更冷酷,也更有野心的老手。
她不想招惹這樣的人,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男歡女愛這種事情上。
孟圖南避開他的視線,将額頭抵在他頸窩,然後輕歎口氣。這種親密地貼近和試探讓淩峥嵘瞬間僵直了脊背,險些捏爆了手裡拔得精-光的橘子。
孟圖南想了想,當初喬納森美色當前自己都忍得住,一個胖達國的軍官而已,不過是祖國考驗幹部的手段罷了。
若這疼痛是必然,何必借他來緩解?少女低垂着鴉睫掏出一粒白色藥片塞進嘴裡慢慢咀嚼着。
孟圖南這麼想着就釋然了,忽然又向後退回到安全距離。
她擡起手,慢條斯理地替他理了理襯衫的領子,又将他微敞的領口扣好。她的手指很涼,擦過頸子的肌膚的瞬間激得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當心手背上的針。”
孟圖南聞言仰頭看了眼吊瓶,本就小小的一隻玻璃瓶,開到最大流速後現在隻剩漏鬥狀的部分還存有少量液體。一眼過後她毫不猶豫地拔了針,淩峥嵘眼疾手快擡指按住那個針眼。
“你……”
“不過是葡萄糖罷了,吊不吊影響不大。”孟圖南笑着望着他。
“你來的正好,我覺得咱倆還是有必要把話說清楚的。結婚是大事,現在國内風氣保守,結婚容易離婚難,咱們大可不必沒苦硬吃,沒難度創造難度去考驗自己,你說對吧?”
淩峥嵘默了默,把話咽了下去。
因為他逆着光,所以那雙狹長的瑞鳳眼更顯深邃幽冷,認真看着一個人的時候,深情濃郁,還帶着幾許勾引。
孟圖南心跳猛地咚咚急跳兩下亂了節奏,她下意識捂住他的眼,清越的聲線響起,“呐呐呐,别這麼看着我,我不吃這一套啊。”
少女垂眸看着他薄薄的唇瓣不由添了下唇角,如果現在親一下這個保守又傳統的胖達國高級軍官,不知會怎麼樣?
會生氣還是暴怒呢?畢竟怎麼看這個男人都不像是個好脾氣又溫柔的人,她隐隐知道,布料包裹着的這具男性身軀修勁有力,肌肉線條流暢好看,最重要的是手感極佳。
她對自己的這個認知不由微怔,難道……不,她絕不承認自己是個會見色起意到會直接耍流氓的人。況且,這男人的體格和身手怎麼看也不像是能被自己強迫的了的。
淩峥嵘哪裡知道這個女孩子九曲十八彎,不純潔不健康甚至十八禁的蜂窩煤心思。他單純地就想由着她把手放在自己的眼睛上,長睫掃過她的掌心,在她縮回手的刹那又按住她的手。
“看來,你更喜歡不那麼斯文的男人,那種謙謙君子入不了你的法眼。”
“啊?”孟圖南後知後覺想到方才離開的葉鼎,不由扯着嘴角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