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重菊嘲諷地笑了笑,不甚在意道:“你是不是C女可一點都不影響淩峥嵘愛上别的女人,我這段時間可聽了不少淩峥嵘女人的事,啧,旁的不說,單就能力這塊你就比不上,更不提長相了,人家還留過洋,一肚子洋墨水,你憑什麼和人家比?”
“姨媽是過來人,真心勸你一句,男人不能當飯吃,趁着齊化雨對你有興趣,多要點票子房子金子攥手裡才是真的,等他玩膩了,再給你找個下家也未嘗不可。至于淩峥嵘,你要真放不下那就去睡他,睡到了就容易忘了。”
鐘如意慘白着臉扶着欄杆往樓上走,走了一半時忽然停了下來,扭頭看着姚重菊道:“姨媽你說得對,我不會放過這對狗男女的,而且我要睡淩峥嵘,他一定很厲害吧,畢竟那腰一看就有勁。上次你給我吃的藥還有嗎?給我一份吧,我要加倍計量的,我要淩峥嵘對我欲罷不能。”
這種事對姚重菊而言蝼蟻不如,她雖一顆心變得冷硬,但畢竟是姚家僅存的血脈,她也不介意多提點一兩句。“如意。”
已快走到樓上的鐘如意聞言不情不願地停下來,卻沒有回頭。
“上了老齊的床,就别再摸老齊的槍。權利這東西不是誰都能駕馭的,找準自己的定位,獻了身就别把命也搭進去。老齊幹的勾當一旦翻船,玩物至多關幾天遣散,但真被他利用了隻怕是要吃槍子兒的。”
鐘如意想起進來齊化雨頻頻叫自己接觸的人不由得心裡一緊,可她不能表現出來,沒有價值的東西早晚會被抛棄,但如果自己有用呢?可以勝任齊化雨吩咐的任何事呢?
拟戰局那邊陶九思拿着新的證據匆匆跑進王廳長的辦公室,他将照片拍在廳長壓着玻璃的辦公桌上,激動道:“王廳,人不能放,你看看這個。”
王廳長端着搪瓷杯吹了吹飄着的葉片,這是新到的好茶,鵝州府來的,盛家以一千元一斤的價格采購的明前天月龍井,都是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們一邊采一邊貼身揣着回來,明面上人人批之後快奢腐淫逸,暗地裡卻趨之若鹜千金難求。
他陶醉得飲了一口,低垂眼簾看了看照片,輕笑一聲道:“這算什麼證據?莫要落入有心人的圈套才是。九思,咱們私底下也算師徒,我勸你一句這個案子辦到徐滌清就算了吧。”
陶九思震驚地捏緊拳頭,不可置信道:“師傅,你當年可不是這麼跟我說的,你說拟戰局是國家安全網,沒有拟戰局,談何國家安全?談何國泰民安?咱們這些年辦了多少案子得罪了多少人,怎麼對這個小姑娘你就怕了?”
“不是怕了,你呀,迂腐。”王廳長又啜飲了口綠茶,舒展眉目道:“這張照片能證明什麼?證明孟博士去了新華書店?别的呢?什麼都說明不了!沒有完整的證據鍊相佐證,這個東西還不如白紙,你說說看,我怎麼留人?做什麼手續?”
陶九思深吸口氣,他知道王廳長說得對,單就這張照片說明不了問題,還需要從本人身上尋求突破。他伸出三根手指頭央求道:“師傅,再給我三天時間,我去新華書店走訪一圈,試試看收銀員可有什麼印象。”
王廳長搖頭,“九思,我六十一了到頭了,上不去了,不想因為這些莫須有的事得罪人,齊化雨還撅着屁股等着做我這把椅子呢,我怎麼敢明知故犯叫他揪我的小辮子?”
陶九思咽了口水,豎着一根指頭道:“那就一天,如果還突破不了我絕不來找你了。”
“去吧去吧。”王廳長不耐煩得揮揮手,一邊拆裝着茶具的紙盒子一邊交代道:“文明審訊,不許傷人家姑娘一根頭發,不然拿你是問。”
陶九思飛快地嗯了聲就往外跑,外頭的雪還三尺厚,一樓門廳處的雪雖然清理了但因為氣溫太低上了一層凍,他腳下打滑一個屁股蹲摔出去滑到大樓正中的花壇邊。程骁單手揣兜站在車子旁,眼珠子往下掃了一眼,眉心微不可察地皺了起來,“雖然是過年,但沒必要行這麼大的禮。咱們是臨時搭檔,大可不必。”
陶九思膝蓋疼得厲害,他扶着花壇顫巍巍地準備站起來,結果腳下一軟身子就不受控制地往前撲去,程骁眼疾手快架住他的胳膊,然後打開車門将人塞進去。
“說吧,去哪兒?”
陶九思嘶嘶嘶地揉着腿,頭也不擡道:“小李呢?怎麼你開車?”
“今天是大年初五,你不放假别人要放假的。他調休了,事實上整個小車班就兩個司機在,一個跟王廳長的,一個跟小齊科長出去了。”
“去新華書店。”陶九思腿也不揉了,在心裡長歎口氣,“你也喜歡那姑娘?”
路上雪鏟得差不多了,開起來沒那麼費勁。程骁單手壓着方向盤,聞言透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淡淡回道:“是啊,喜歡别人媳婦兒多帶勁,尤其這個人還是淩峥嵘大兄弟。”
陶九思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合着程骁是這樣的人啊!他鄙視極了,扭過頭看向窗戶外面不肯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