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峥嵘思付片刻，徐滌清說就是京都來的人也查不到什麼，是對孟圖南人格的信任還是對她技術的信任？

他想起在孟圖南那裡看到的東西，于是問道：“一種白色的小盒子，大概這麼大。”他比劃了一下，“有天線，可以連接在電腦上，是做什麼用的？”

“調制解調器？”梁瀚騁猜測道：“通過連接電話線實現網上沖浪。”

“沖浪？遊泳？”陶九思不解。

“你可以理解為與外界互通信息，訪問網頁可以看到各種信息，也可以發郵件，進入聊天室交換資訊之類的。”

淩峥嵘揚眉，“進入聊天室交換資訊？這個能看到嗎？何時何地和誰聊天？聊天内容呢？”

陶九思一拍大腿，滿臉悔色。“壞了，電腦還給她了。”

淩峥嵘與陶九思俱是臉色一寒，但青年卻笑了起來。

“那有啥，我拷貝了一份。”梁瀚騁掏出自己的移動便攜式筆記本電腦敲敲打打了一會兒，“她極少聯網，也沒有進入主流聊天室的痕迹，也不訪問網頁，很短暫地用一下就退出了。真奇怪，什麼都不幹聯網為了什麼呢？”

他托腮百思不得其解。

淩峥嵘提醒道：“那麼點時間夠發電子郵件嗎？”

“對，發電郵，這個解釋最合理。”梁瀚騁激動極了，咧嘴笑着笑着又垮下來。“但我沒有她的電郵賬号，黑不進去。”

“你不是拷貝了嗎？”陶九思不解。

“嗯，但這個小程序裡一點痕迹都沒有。”梁瀚騁單眼皮，半遮着瞳孔，給人一種睡不醒的憨态。但此刻他瞪大了眼，猛地呈現出一種躍躍欲試的姿态，“假如，我是說假設，假設她第一時間發現了我植入電腦裡的小程序呢，所以才把痕迹摸得這麼幹淨！”

“嚯，她很有實力啊，我喜歡。不行，我一定要搞到她的電郵賬号，真有意思，要能拉到紅客聯盟裡就好了。”

陶九思見淩峥嵘沒什麼情緒波動松了口氣，他轉移話題道：“你要多久才能弄好？”

梁瀚騁的手指不斷敲打在鍵盤上發出清脆連續的聲音，很有節奏感，對陶九思的話充耳不聞，顯然進入了一種忘我的境界中了。

淩峥嵘率先走出去，陶九思跟上來順帶關上門，兩人穿過走廊回到主樓，淩峥嵘打了個電話，挂斷後神色深沉，看不出喜怒。

“誰送……”淩峥嵘從煙盒裡抽出根煙又塞回去，話也沒說完，對着陶九思敬了個禮就上車離開了。

陶九思啧啧兩聲，暗暗感歎程骁是真不要臉，他一邊搖頭一邊推開辦公室的門，豈料程骁正大馬金刀坐在他的沙發上，手裡捏着一份資料看得入神。

“你，你怎麼在這？”

“那我應該在哪兒？”程骁頭也不擡，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又放下，“走吧陶處，來活了。”

“你不是送孟博士去了？”

程骁嘴角彎了彎，眸子裡俱是冷意，可語氣裡卻滿是妥協後的無奈。“她的路誰也陪不了，那我就在這裡等她回來。”

陶九思聽出了濃濃的怨婦味，輕嗤了一聲，頗有些無語道：“人家正宮娘娘連面都沒見着，你這個西宮怎麼好意思得便宜賣乖的？這要是放前兩年風頭緊的時候，你要被挂破鞋遊街的呀。”

程骁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端的是一派斯文體面，冷聲道：“陶九思同志我必須糾正你，首先，孟圖南同志和淩峥嵘沒有領證，兩人不具備法律層面上的夫妻關系。其次，孟圖南已經正式和他提了分手，都是成年人，分手需要體面，懂事的前任就該和死了一樣再也不出現在對方面前。最後。”

他頓了頓，挺直的腰杆子塌了些弧度，“人不是我送走的，王廳長應該知道内情。”

陶九思接過他手裡的一摞資料看起來，拌嘴歸拌嘴，但活兒得幹。

看完後兩人一塊去了王廳長辦公室，辦公室大門緊閉，正要敲，卻看見王廳長夾着本子從走廊盡頭的會議室裡走出來。

秘書打開門，王廳長在進門的瞬間餘光從他二人臉上掃過，陶九思就勢擠進去坐好看着王廳長簽批秘書呈遞過來的幾份文件，程骁則渡步來到茶邊櫃旁燒起了熱水。

待秘書收好資料離開水也燒開了，大秘看了眼程骁，眼含笑意并禮貌地微笑點頭，程骁亦回以一抹淺笑，兩人錯肩而過，程骁将熱水沖進暖水瓶，又自然地從将近四米長的紫檀實木辦公桌上拿過搪瓷杯。

沸水過茶頭遍不留，點斟倒滿後擱在領導右手斜上方的位置。